當駱永勝匆匆趕到官衙的時候,一樣的面色惶急,臉龐蒼白。
「堂尊,下官聽說此番侯將軍打了敗仗,可是真的?」
一見面,駱永勝搶先發問,但這哪裡還需要求證胡顯,後者的臉色已經給出了答案,當下駱永勝便腿腳一軟,亦是坐到了地上。
「怎麼可能,這可是整整兩千軍、兩千軍啊。」
看著地上念叨的駱永勝,同在堂內的侯秉忠心中一陣膩味。
演、接著演!
「永勝賢弟,現在可不是去想如何戰敗的問題,而是要想想,接下來當如何活命的問題。」
官衙正堂,一片末日景象,胡顯亦是神情破敗,嘴唇發白。
但好歹他還算對得起一身官袍,絕望之下硬生生還穩了三分心神,考慮諸事。
「匪徒寫了封信,伸手問我洪州索要白銀萬兩,還點了名,要你駱永勝親自送出城到逆匪營地。
永勝賢弟,你也知道,眼下洪州城內只有你能拿的出這萬兩白銀,所以,為了救洪州全城數十萬百姓,算為兄求你,出城為使,走一趟匪徒大營吧。」
「不行!」
連絲毫猶豫都沒有,駱永勝脫口而出,急的腦袋都呼呼冒汗,哀求道:「堂尊,錢我可以出,但那匪營下官是真不能也不敢去啊,萬一、萬一,請堂尊看在下官家中尚有妻小的份上,換個人去吧。」
「駱永勝!」
胡顯拍了桌子:「是你一人的命重要,還是我洪州全城百姓的命重要?此事本官不是在與你商議,而是嚴令!你即刻回府準備金銀,明日午時之前,必須出城給賊軍送去,左右來人。」
「在!」
四個挎刀的衙役走了進來,等候胡顯的命令。
「陪著駱功曹回府,務必要保護好駱功曹及其家人的安全。」
這是擺了明的威脅之語,駱永勝頹廢的坐在地上,任由著四名衙役將他拖出正堂,只是一味的求饒。
「堂尊,這樣不好吧。」
到底是跟駱永勝有舊情,盧彥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道:「駱兄弟這兩年一直替咱們辦了不少差事,又出資出力募軍練兵,打了敗仗也跟他無任何關係啊,逆匪殘忍嗜殺,讓駱兄弟去出使,這不是過河拆橋,害他性命嗎。」
說罷,又扭頭去看侯秉忠:「侯將軍,敗仗是你打的,你難道不該說兩句嗎?」
「呵。」
侯秉忠一扭頭,懶得搭理盧彥,他同駱永勝有仇,可是恨不得後者趕緊死在匪軍的刀下。
「死他駱永勝一人,總比死我等要好吧。」
胡顯目露凶光:「逆匪之所以點他駱永勝的名,就是因為此間之事都是因其而起,若是當初,他的三勝商號認下勒索,將錢盡給了匪賊,何至於有刀兵之禍,何至於有今日之禍?
士禮啊,咱們現在要想的,不是他駱永勝的生死如何,而是咱們、是洪州城,眼下四營的廂兵盡皆潰散,洪州已無兵可用,倘若匪軍攻城,則洪州有傾覆之危、你我二人守土失責,少不得流放千里之罪啊。」
這話說的侯秉忠更是難受。
娘的,此間之事上奏朝廷,守土失責你們流放,老子殺頭,真沒天理。
當下急忙開口:「堂尊,眼下當緊閉城門,末將立刻組織城中百姓上城禦敵,斷不會使洪州淪陷。只望堂尊具悉陳表的時候,高抬貴手,救末將一命啊。」
「唉。」
胡顯重重一嘆:「侯將軍且寬心,眼下你我三人皆是一條船上,救你也是救我二人,本官心中有數,你且先去,組織人手保護城池。」
「末將謝過堂尊,告退。」
抱拳施禮,侯秉忠匆匆轉身離去。
正堂之上,便只剩下胡顯和盧彥二人。
前者也是六神無主,良久後長嘆一聲:「士禮可有什麼妙計可救困局。」
上奏朝廷是絕對不行的,胡顯今年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