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峰說了一些重話,蔣主席壓抑著盛怒,卻是作出了對陸漸紅的撤職處分,君無戲言,永難更改。
周琦峰說是他害了陸漸紅,正是因此,如果不是他想把處分減到最輕,陸漸紅最多也就是降職使用,他還年輕,即便是副省級,他也是非常年輕的,以後還有機會,況且這個處分也就兩年時間,兩年之後,他東山再起的機會還是比較大的,然而由於自己的力爭,反而加重了對他的處理,直接給他撤了職,這對陸漸紅的打擊是可想而知的。
「總理,您看是不是約陸書記見個面?」張禮春謹慎地道。
周琦峰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現在他是最難過的,說什麼也改變不了這個決定,還是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吧。」
張禮春動情地道:「總理,我想,陸書記會理解您的,您這麼關注他,這是他的自豪。」
周琦峰哪裡還有心思去聽這些,這時,張禮春的手機在衣袋裡震動起來,拿出手機一看,不由道:「總理,是陸書記的電話。」
「給我。」周琦峰伸出手來,接過手機。
張禮春識趣地退出了辦公室,並把門帶好。
「漸紅……」周琦峰剛剛叫出這個名字,便聽陸漸紅道,「周叔?您不用擔心我,我很好,真的很好,離開了這裡,或許我可以放下很多我難以承載的東西,人活在世上,不一定非要占一個死理不放,放開了,才會發現是為了擁有更多的東西。」
周琦峰能夠感覺到陸漸紅這些淡淡的話語中所包含的失意和不甘,只是在這個時候,陸漸紅能怎麼樣?到處訴說對他的不公還是跟個女人一樣去痛哭流涕?
「漸紅,不要灰心,這個處分只有兩年的時效,你還有機會,鄧公當年三起三落,最終成為總設計師,我相信,你行的。」周琦峰現在能做的只有鼓勵,恢復陸漸紅的信心,人只要有希望,活得就會有滋有味。
「周叔,謝謝您。」陸漸紅道,「我知道該怎麼做,您保重。」
掛斷了電話,陸漸紅站在京城的街頭,冷風穿在身上,徹體生寒,然而這股寒意卻遠遠不及他心頭寒意十之其一,一份決定,便將他從高高的正省級領導的位置上拉了下來,功與好,績也罷,都已經離自己遠去。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很想打一個電話給安然,可是打電話給她幹什麼呢?
這時,一輛車猛地停在陸漸紅的身邊,車窗玻璃降了下來,露出了龍飛的臉:「你在這裡啊,讓我一通好找,上車,喝酒去。」
在一個酒吧里,龍飛拍著陸漸紅的肩膀道:「陸哥,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我都說了,他娘的就是個白眼狼,需要你的時候你是寶,不需要你的時候連根鳥毛都不是,不干領導也罷,咱兄弟倆雙劍合壁,做做生意,周遊列國,要多逍遙有多逍遙,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比干那個什麼狗屁市委書記舒服多了,既不用勞心費神,又不用看領導眼色,神仙也不過如此,來,陸哥,走一個。」
陸漸紅一口乾了,道:「行了,你不用在這裡安慰我了,不就是丟個官嘛,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既然想開了,怎麼還一副愁大苦深的樣子?」
「我只是擔心,離開了我,這個國家怎麼辦。」陸漸紅裝深沉,狠狠地憂鬱了一把。
龍飛呆了一下,不由笑了起來:「我艹,陸哥,這才是真正的你啊,原來我一直都被你道貌岸然的偽裝給騙了,不過這樣也好,都不沁官了,還擺一副官樣子幹嘛呢,對了,要不趁有了大把的時間,一起去看看我姐?」
陸漸紅甩了龍飛一巴掌:「哪來那麼多廢話,不喝了,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漸紅打了個電話給舒平,約他見一面。這個見面只有幾分鐘的時間,陸漸紅將他昨晚寫好的辭職信交給舒平,舒平看著陸漸紅一臉的冷靜,心頭的驚訝無以復加,換了是其他人,恐怕就沒有這麼淡定了,要知道,被撤掉的可是正部級職務啊。
陸漸紅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舒平,道:「舒書記,再見。」
看著陸漸紅轉過去的背影,舒平的心很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