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漸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從公安局傳來的消息,胡雙這個最有力的證人咬舌自盡了,這絕對是一個震耳欲聾的消息。他的死可以理解為承受不了壓力而崩潰,也可以理解為被人家施加了壓力,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胡雙這一死,便沒有人能夠證明胡雙是受了朱明揚的指使。雖然他在死之前已經交待了,可是現在死無對證,朱明揚大可以推脫,再加上朱耀庭的影響力,安然無恙地出來只是時間問題,搞得不好,到不了天黑,他就能出來。
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一直在公安局外守著的小高在傍晚的時候打來了電話,朱明揚果然沒事。
費江東案可以說是朱明揚一手策劃,可是由於胡雙的死,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逍遙法外,陸漸紅真的不甘心,可是對此,他卻是無可奈何。不過好在是洗脫了費江東的冤情,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陸漸紅沒有去找費江東,這個時候,唯有卓月才能平撫他受傷的心靈,此事塵埃落定,只得暫時放在一邊。
看著站在窗前出神的陸漸紅,安然忍不住道:「漸紅,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陸漸紅呆了一下,這幾天一直為著費江東的事情而傷神,險些把這事給忘了,展顏笑了笑道:「瞧我這記性,咱們該拜訪的都拜訪了,今晚再去姨父那兒一趟,明天就回家,你跟孟佳和高蘭聯繫一下,咱們還是回洪山吧。」
與龍翔天聯繫了一下,陸漸紅便把那副裱好了的字帶上,自己開著車去了龍翔天的住處。
龍翔天對於這副字很喜愛,不僅僅是那超凡脫俗的書法,更是因為上面所書的內容,那是李白的《行路難》: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懷投助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閒一垂釣碧溪上,忽得乘舟夢日邊。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漸紅,這副字寫得意氣風發,催人奮進啊。」龍翔天初時還有些神情不濟,此時卻似乎感受到了詩中意境,容光煥發。
陸漸紅笑了笑,龍翔天道:「今晚咱們好好喝兩杯。」
「姨父,我今晚不在這邊吃飯,還要去任老那邊一趟,自己開了車來的,我可不想春節的時候在看守所過年。」
龍翔天怔了一下,最近酒駕查得厲害,這事非同小可,也就不再堅持。
陸漸紅忽然道:「姨父,胡雙的案子……」
話還沒有說完,龍翔天已經打斷了,道:「這件案子已經結了,就不要再糾纏了。」
陸漸紅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道:「胡雙為什麼會自殺?難道這裡邊就一點疑問都沒有?」
龍翔天淡淡道:「他承受不了壓力,而且他挪用贓款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他是個抓人的人,現在落了如此下場,與其接受審判,倒不如一死了之。」
陸漸紅忍不住道:「那他交待出來的問題呢?」
「死無對證。」龍翔天又淡淡道,「在他死之前,胡雙也說是他陷害了費江東,跟別的人沒有任何關係。」
陸漸紅的眼睛眯了起來:「他跟費江東有什麼仇恨?以致於他知法犯法,去陷害費江東?那500顆搖頭丸又是從哪裡來的?他賬戶里多出來的五十萬又怎麼說?」
「關於你提出來的這些問題,警方自然會深入去查。」龍翔天的手在空中揮了揮,道,「漸紅,我了解你的心情,費江東是你的秘書,也是你很看重的人,他受到了這樣的冤屈,你自然心裡難過,可是現在他的冤情已經得到了洗刷,組織上也會給予他適當的考慮,適可而止吧。而且事情鬧大了也沒有什麼好處,眼看要過年了,在這個時候再折騰出什麼來,對京城的影響非常不好。」
是對你的印象不好吧?陸漸紅險些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龍翔天這兩年一直在極力爭取下一屆代表大會的主動權,作為京城的市委書記,他還是有點想法的,現在的他不能夠出任何岔子,否則京城市委書記將是他的政治終點。
陸漸紅垂著頭想了想,這才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