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之所以問出這個話來,完全出自於他自己的判斷,如果秦江明的身體確實有問題,那於長惠也不會單獨來匯報這件事了,可見,這裡面還是大有問題的。
「已經有媒體介入了,不過並沒有聲張出去。」於長惠沉聲道,「我問了市招考領導小組,得到的答覆是,那是古字區自己的事情,他們管不了。」
陸漸紅拍了一下桌子,怒氣沖沖道:「簡直就是胡扯蛋,那還要這個招考小組幹什麼?負責監督的都是吃乾飯的?」
見陸漸紅動了怒,於長惠趕緊道:「這件事情引起的反響還是很大的,市政府那邊您看是不是要……」
於長惠雖然是市委副書記,但是負責此項工作的還是市政府,倒也不好越權處理,更不便於對市政府指手畫腳,只得藉助於陸漸紅。事實上,通過他的直覺來判斷,這件事情中,秦江明極有可能是一個受害者,只不過這也是公務員招考工作中的一個潛規則,像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如果不是陸漸紅讓他承辦此項工作,他也懶得去過問。而且他也得到了匯報,還接到了秦江明打來的電話,再怎麼也要過問一下,而且很顯然,秦江明是受了人點撥了,而且這件事情媒體也介入了,由不得他不做點什麼。媒體的力量是強大的,在他們的干預下,如果不去處理,社會輿論將會引爆。
陸漸紅也知道於長惠的難處,便道:「也好,子健,你打個電話給人社局,叫周秉松過來一下。」
於長惠便不再打擾陸漸紅,退了出去。
陸漸紅心裡還是有些窩火的,倒不是因為公務員招錄的事情。事情本身並不奇怪,現在不少地方的公務員招錄還是有很大問題的,潛規則多多,公務員考試可以說是一場後台與金錢的遊戲,但是陸漸紅正在著力於打造一個清正廉潔的整體氛圍,如果古字區那邊瞎搞,這無疑是在頂風作案,這股風氣一定要好好剎一剎。
周秉松接到賀子健的電話,吃了一驚,市委書記親自召喚,他絕不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棒的待遇,恰恰相反,在發生了秦江明的事件之後,陸漸紅的這一次召喚將有可能是一場災難。
二十分鐘之後,周秉松到了市委大院,匆匆上來的時候,路過賀子健的辦公室,折了進去,陪著笑臉道:「賀主任。」
「周局長來了,我去通報一下。」周秉松是屬於不靠近賀子健者之一,現在臨時抱佛腳,自然是全無效果了。
周秉松進去的快,出來的也快,不過進出之後的神色卻是大不一樣,進去的時候,是惴惴不安,出來的時候則是滿頭驚汗,賀子健中間進去過一次,只聽到陸漸紅說了一句,必須保證公務員招錄工作的公正性。
這件事賀子健只知道一點,還是從重安日報社的記者修宇那裡聽說的,但是語焉不詳,通過陸漸紅這一句話,基本上能夠猜得到周秉松何以大汗淋漓了。
其實這種事情本不必由陸漸紅親自出面的,雖然古字區涉嫌違規,但是這類事情可以說是小事中的小事,儘管對於秦江明來說,將會對他的人生造成極大的影響,但是對於陸漸紅這樣的一位市委書記來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但是他何以要出這個面呢?賀子健的理解是,第一,古字區的招錄工作如果真的違規了,這是與重安精神所相違背的。第二,這個事情是於長惠來匯報的,雖然賀子健難獲詳情,但陸漸紅肯定要力挺於長惠。只是可憐了周秉松。
周秉松出了市委大院,這才覺得一陣冷意襲來,後心已經全濕了,貼在脊背上難受得很,但是他此時的心情卻是嚴重忐忑,陸漸紅雖然沒有說什麼狠話,但是正是他那漫不經心的話語足以證明,如果這件事不查清,很有可能引發自己的災難。
沉默了好一陣子,回到人社局之後,周秉松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宋處長,我周秉松,事情鬧大了。」
陸漸紅翻開了那份厚厚的調研報告,封面上列印著一行大字:重安市國有企業改革與發展調研報告,下面是課題組的顧問、負責人、成員以及執筆人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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