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景珊提供的東西並不多,主要是蔣主席對當前我國省市的一些評價和要求,重安也在其中之列。 蔣主席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些酒,或者是家裡人的聊天,說出來的話有些隨意,說重安有三多,山多水多乞丐多。景珊當時也不怎麼好問,因為她跟陸漸紅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被挑明,但是她也知道,舅舅不會不知道,所以她只是這麼一聽,不敢去節外生枝。
那晚馬駿自然也有參加,事後,景珊問馬駿,舅舅的那番話有什麼含義。
馬駿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山多水多,要是當著陸漸紅的面,恐怕就要說是窮山惡水了。」
景珊不由又問:「這跟陸漸紅有什麼關係?」
馬駿嘆了一口氣,點了一下景珊的腦門子說:「你是當局者迷,他的意思是說,重安的內鬥實在太多了,把一些好資源都浪費了。」
景珊道:「嫌內鬥,那就把那個朱耀庭給換掉嘛。」
「換掉?換誰去?換你?」
「怎麼?我不行?」
「行,當然行。」馬駿賊兮兮地道,「你們要是在一起,那男女搭配,勞動不累,陰陽調和,水乳交融。」
景珊當時臉就黑了,馬駿及時住口,道:「其實,本來還真有意讓你到重安去任市長的,可是……你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擔心馬駿狗嘴裡噴出一地臭屎,景珊逃之夭夭。
陸漸紅聽了景珊的話,臉色也不由微微一變,景珊的話里透露出兩個信息,第一,老蔣對重安的紛爭不滿意。第二,老蔣完全清楚自己跟景珊不清不楚的關係。
陸漸紅不免一陣頭大,這兩點都很要命啊。雖然自己已經著力平衡的構建,但是朱耀庭又不是象棋中的棋子,隨自己的意願走步子,難道為了不鬥,任憑朱耀庭在自己的頭上撒尿拉屎?陸漸紅很清楚,朱耀庭目前是為了平穩過渡,以便於人代會的正常通過,等幾會完畢,估計便是他們蜜月期的終結之日。更要命的是,他跟景珊之間的關係。這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將是一把利器,用得不好,那就可以用來自宮剖腹了,顯然,從蔣主席的這個態度看,刀刃向著自己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想到這裡,陸漸紅垂頭喪氣,小陸漸紅也是疲軟無力。
景珊當然不是胸大無腦之人,看得出來陸漸紅的糾結之處,但是自己卻也是無能為力,不過蔣主席既然能在她面前提起,估計多半還是要給陸漸紅提一個醒,警戒的成份比較多一些,不然的話,根本沒有必要提起。
回到重安的當天下午,於長惠過來匯報公務員招錄工作的情況。
陸漸紅知道於長惠的意思,領導的手中都捏著幾個名額,不過眼下考試的分數才出爐,還沒有進入第二階段,所以陸漸紅只是強調公平公開,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接著陸漸紅又問了一些國企改制的調研情況,於長惠說朱耀庭很重視這項工作,不但親自參與了調研,還成立了一個課題組進行研究,於長惠自作主張,讓政研室也參與於這個課題之中來,隱隱有對抗的態勢。
陸漸紅肯定了於長惠的做法,要求調研一定要有根有據,必須要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之上,絕不去搞華麗的東西,要做到有情況有問題有方法。
送走了於長惠,陸漸紅不平靜的心情略略好了一些,於長惠這一次的動作是自發性的,這證明他的腳步正在追隨陸漸紅,不過劉得利的事情讓陸漸紅不能完全靜下心來,看了下時間,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便招呼了賀子健進來,筆墨紙硯侍候著,拉開架勢,開始練起字來。
賀子健注意到陸漸紅的字速寫得有點快,看起來有些心靜不寧,不過在寫了十來分鐘之後,陸漸紅的手便穩定了許多。
「子健,寫什麼內容呢?」陸漸紅熟練了十來分鐘,準備正式動筆了。
賀子健想了想,道:「要字多還是字少?」
「快要吃飯了,字多來不及,少一點吧,四個字。」
「那就寫氣定神閒。」賀子健只能通過這樣的方法能提醒陸漸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