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也不強行,將毛巾交到了陸漸紅的手中,俯身撿起了掉落在地的皮包放到了牆角茶几的角落上,不動聲色地將一個花瓶拿過遮住,這才過來招呼。
康卓見這個狀況,知道都喝得多了,打著頓道:「那……酒就……這樣子,吃……吃飯。」
這一頓酒喝得確實是慘烈萬分,金海軍只喝了一口涼茶,便捂著嘴巴衝進了衛生間,大吐特吐起來,陸漸紅笑話他不自量力,吃完了飯,金海軍這才從衛生間裡出來,已是雙眼發直,口不能言。
將陸漸紅和康卓送到門口,康卓原本是要留陸漸紅在招待所休息的,不過陸漸紅執意不肯,只得打了電話,讓自己的司機送他離開,金海軍不勝酒力,留下休息。
康卓也回到市政府那邊的宿舍,喧鬧的招待所便安靜了下來。
金海軍睡在床上,等了片刻,忽地翻身坐起,這時,門被推開,攀枝花拿著陸漸紅的包走了進來,低聲道:「海軍,你要他的包幹什麼?」
「我的書被他拿去了。」金海軍接過包,拉開拉鏈,裡面什麼雜物都有,就是不見那本資治通鑑。
攀枝花心下奇怪,一本書而已,有必要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嗎,也忒小氣了吧,卻見金海軍翻來翻去並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低喝道:「是不是你拿去了?」
攀枝花道:「這包我根本就沒動過,再說了,一本書值得我去拿嗎?我要是那麼愛讀書,又怎麼會待在這裡做侍候人的事情?」
金海軍不想跟攀枝花去貧,可是他明明看得很清楚,那本書被陸漸紅放進了包里,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如果不是攀枝花做了手腳,難不成這書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正在這時,攀枝花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我是,嗯,好,好,你先接待一下,我看看,馬上送下來。」
放下電話,攀枝花道:「他發現自己沒帶包,回來找了。」
「媽的,記性倒是挺好。」金海軍咒罵了一聲,把包遞給攀枝花,埋頭躺下。
攀枝花覺得奇怪,問了一句:「那書里有什麼?」
「不該你知道的不要亂問。」金海軍沒好氣地回應了一句,不再理睬她。
攀枝花討了個沒趣,轉身出了房間,把包交到折返回來的陸漸紅手中。
陸漸紅也沒察看,拿過包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等到了宿舍,陸漸紅這才將包打開,見裡面有翻動的痕跡,心中便有了數,又從懷裡拿出了那本資治通鑑,翻了兩眼,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心中覺得奇怪,一本書,金海軍緊張什麼?
之所以對金海軍處處提防,陸漸紅並不是無端懷疑,他故意用話去試探金海軍,說一個人在加班,而整個樓上並無燈光,顯然並沒有其他人,而且他明明看到有兩排腳印向辦公樓內過去的,並沒有再出來的腳印,顯然是屬於金海軍的,而金海軍卻說他根本沒有下樓,連下雪都沒有發覺,這證明他是在撒謊。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陸漸紅便看穿了金海軍的把戲,拼命敬酒,而攀枝花雖然是康卓叫進來的,卻是與金海軍一唱一和,故意把包放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認為自己喝多了,會忘拿包。
但是這些都是陸漸紅在懷疑,所以走的時候,故意忘記帶包,卻在途中又折了回來,現在包已經被翻過,顯然是在找這本書,這個金海軍極度可疑。
陸漸紅想打電話給任克敵,可是酒勁這時發作,頭暈目眩,難過得很,看來這酒確實厲害,頭重如斗,便將書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昏昏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只是窗外仍是灰濛濛的一片,這雪時大時小,居然下了一夜,外面銀妝素裹,玉樹瓊枝,潔白如雲,賞心悅目。
陸漸紅揉著仍然隱隱生痛的額頭走到窗邊,雪已小了不少,雪花卻仍是很大,一片片地飄落下來,窗外隱隱傳來街市之中播放的音樂,正是范曉萱所唱的歌曲《雪人》。
陸漸紅佇立窗前,悵然若失,因為此時他忽然記起,當年與郎晶首度牽手之時,正是一片冰封雪地之時之境之景,時隔幾十年,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