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雖然聽到風聲,說周琦峰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但也不至於讓一個省長主動上門誇獎啊。陸漸紅一時之間還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不過這樣終歸比處處給自己使絆子好多了,另外,陸漸紅倒也沒有得意忘形,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誰知道這春風滿面的背後會不會隱藏著別的什麼東西,別被人賣了還幫著人數錢,這官場上的人面具可多了去了,官越大,面具就越多。當初李昌榮不是對自己也挺中意的嗎,誰知道背後就一刀子,要不是背夠硬,這一刀子就插了個嚴實了。
只是這一次,陸漸紅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也難怪,省長的心思是他輕易猜到的?周琦峰也看出來了,陸漸紅確實是個能幹事的人,而且從這次的信訪事件來看,他一點歪心思都沒有,完全是在解決問題,沒有任何的小動作。當然,之所以對陸漸紅有所改觀,並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而是來自於前些日子周偉潮回燕華之行。這父子倆雖是父子,但感情上卻勝似兄弟,這不得不說是周琦峰的成功之處,所以他們基本是無話不談。周偉潮並不知道他老子對陸漸紅有意見,所以當周琦峰不經意地提起周偉龍時,周偉潮很是感慨地說,如果周偉龍對學到陸漸紅的一半,也不至於落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經他一說,周琦峰才知道兒子跟陸漸紅是因為什麼相交的,準兒媳柏梅也中肯地說了不少好話。周琦峰能走上省長的位子,識人之能還是有的,只是因為與龍翔天之間的政治內鬥,才讓他對陸漸紅有所偏見。再加上這一次陸漸紅的處理方法很老到,這印象自然是有所轉變。
帶著秘書長古月去信訪局看望,這表明了一個姿態,只要你好好干,顯出能力,干出成績,領導是不會看不到的。
陸漸紅哪裡能想到這些,可憐他還在揣測省長大人的根本目的到底是什麼,或許這就是官場中人的悲哀之處——簡單問題複雜化!
不過,陸漸紅還真不住招待所了,當然也沒有住在家屬樓。那裡可住著不少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白天工作見到領導,夾著尾巴做人,私人空間也還是這樣,那還叫不叫人活了?
陸漸紅住的是一套離省政府不遠的一室一廳,雖然簡單了一些,但是好歹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比住招待所要好上百倍。
為此,陸漸紅特意請古月吃了一頓飯,菜買的是熟菜,酒是古月自帶的,另外陸漸紅還炒了幾個小菜,算是開了火,兩人把酒言歡,距離拉近了許多。
兩人都是大酒量,喝了三斤酒,古月這才帶著些醉意晃晃地離去了,陸漸紅目送他遠去,關上門,這才回味起古月跟他說的一句話來。
古月說,人啊,想干點事兒難,想做自己更難。
陸漸紅回想著這句話,感觸很深。其實這天底下,能有幾個人做得到表里如一,人前人後一個樣?不要說身在官場,就是生活中不也是一樣嗎?對孩子是一種臉面,對伴侶是一種臉面,對長輩又是一種臉面,對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臉面。所以說,人生下來就是來受苦的,要不然孩子一出生時就要嚎啕大哭而不是喜笑顏開呢?
苦唄!
這麼想,雖然有些悲觀了,但現實如此。
在胡思亂想中,陸漸紅漸漸進入了夢鄉,奇怪的是,這一夜他居然沒有做夢!一覺睡到了天亮。
這是周末,專職信訪工作,倒是可以安安心心地過周末。
天氣熱了起來,也不想回去,跟安然煲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粥,陸漸紅喝了一碗昨晚冰的綠豆湯,算是對付了早飯,忽然間覺得輕鬆下來的自己很無聊,這時,他想到了米新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們不是君子,所以有空的時候最好還是能在一起坐一坐,感情是需要經營的,走得遠了,就會疏遠了。
陸漸紅很高興自己能認識兩個人,一個是牛達,一個就是米新友,這年頭能有兩個能知心交底的朋友,也算是一種福氣。
沒想到的是,打電話給米新友,這小子居然不肯出來,吱吱唔唔的也說不出個道道來,但是很堅決地拒絕了跟陸漸紅會面。陸漸紅恨得牙癢,心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