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站在船舷之上,靜靜地看著水面。
水面波瀾起伏,不是因為今夜有風,而是因為有兩個人剛剛的交手。
波瀾之中,一個身影驟然浮出,卻終究未曾站起。
更沒有如同先前那般,仿佛是河岸之上的神仙,傲然而立,睥睨縱橫。
蘇陌嘆了口氣:「這是何苦來哉?」
有話可以好好說,談聯盟的事情,就談聯盟的事情。
閒著沒事,為什麼要打架呢?
一直泡在水裡不是什麼好事。
蘇陌正準備上前一步,將這位水中閻羅,從水中給撈出來。
就聽到劍鳴之聲響起,有劍氣驟然撕裂河水。
翻滾激盪,初時還在遠處,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到了跟前。
眨眼之間橫跨十餘丈之遠,緊跟著就是轟然巨響,在水面之上,掀起了滔天水幕。
水幕飛騰之中,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手中長劍倒轉,劍尖朝上,扣在身後。
身上卻是一套黑衣,臉上更是有蒙面巾。
顯然不打算以真面目世人。
他從半空之中,以這樣的姿態緩緩落下,最終單腳所觸及的地方,卻是那戚少鳴浮現在水面的半邊身子。
聲音遠遠傳來:
「久聞蘇總鏢頭神功蓋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聲音清朗,聽上去頗為年輕,雖然黑衣蒙面,但聲音之中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光明正大。
蘇陌的眉頭輕輕一揚:「足下又是何人?」
「賤名何足掛齒,更何況,今日一晤,本就是一場意外。
「若是願意留下姓名,在下又何必浪費力氣找了一套夜行衣才敢出來見人?」
那人站在戚少鳴的身上,語氣平緩。
蘇陌眉頭則是一揚:「既然不願意真面目示人,又何必出來?」
「實則是想要來找蘇總鏢頭,討一個人情。」
那人朗聲一笑:
「戚少鳴行事荒唐,多有得罪。而今日之事,本心之中實則是想要為沿河之地做點事。
「不過既然諸位當家不願,又有蘇總鏢頭出面……那此事就此作罷,還請蘇總鏢頭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哈哈哈哈。」
蘇陌哈哈大笑:「這話言重了,在下本也無意殺人。既然話說到這裡,不如請足下上船一敘?」
那黑衣人卻搖了搖頭:「今日上了船,再想下來卻是千難萬難,這便告辭,蘇總鏢頭不必相送。」
話音落下,他足下一點,嘩啦一聲水響,戚少鳴卻不知道被他以何種手法黏在了腳下。
下一刻,一上一下兩道人影驟然急退。
蘇陌眉頭微微皺起:「來都來了,何必急著就走?」
足尖一點船舷,神行百變施展開來,便已經到了跟前。
黑衣人只是一劍點出。
嗡鳴之聲剎那間化為漫天劍雨,揮灑於河面之上。
蘇陌掌風落處,劍氣和掌風激鳴四散,沿河之上炸聲連連。
然而這劍勢雖然威勢非凡,卻無法阻擋蘇陌分毫。
橫衝直撞之間就已經到了跟前,探掌一抓,可跟前人影竟然由實化虛,手掌落處,竟然空空如也。
再抬頭,那兩個人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挪移到了十丈之外,再一晃,身在半空,便仿佛是縮地成寸一般,又去了十丈。
緊跟著直接融入夜色之中,仿佛同和光同塵,消失旳無影無蹤。
唯有聲音傳來:「今日尚且有要事在身,下次有暇,定當請蘇總鏢頭喝酒賠罪。」
這聲音傳遞於河面之上,餘音久久不散。
蘇陌眉頭蹙起。
此人劍法堂皇正道,然而輕功卻是古怪而又詭譎,讓人難以捉摸。
自己這一時不察之下,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