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軍營。
「凶獸撤退了?」羅萱有些茫然的瞪著眼睛,她好像沒幹什麼,疑乎的道:「能確定嘛?」
「能!」游奕軍顧不得擦拭臉上汗水,用著萬分肯定的語氣說著,這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消息,有著絕對的自信。
「擂鼓聚將!」隨著羅萱的一聲高呼,震耳的鼓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不過盞茶時間,北原羅家軍二十餘位有身份地位的大將以及謀臣已經齊聚帳內,分左右文武站立。
羅萱宣布了剛剛得到的消息,帳下文武均是一臉的懵逼。
「這真是奇怪!」以料事如神洞徹人心而名動天下的謀士東方勝也覺得莫名其妙,陷入沉思:「金獅王等著這個契機,等了十年。十年休養生息卷土復來,一戰未打,直接退兵,實在難以意料。」
韓虎臣扯著那粗大的嗓門道:「管他娘的什麼原因,憋了那麼久,不幹上一架怎麼行。他跑了,不敢打。我們就殺進黑戈壁,找它們干。不把它們打傷打痛,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韓虎臣話糙理不糙,在場的諸位都是經歷戰場磨練的了得之輩,也曉得他們即將面對的問題關鍵所在。凶獸突然撤兵,是計謀,還是另有隱情。他們是追擊,還是不追?這一點,在此刻尤為重要。
「但如果這是金獅王的計策呢?」說話的是一位以沉穩著稱的老將叫方昊,為人與他用兵一樣,擅於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方才敗敵。生平無輝煌的大勝,卻也沒有大敗過,哪怕敵人的數量勝於他十倍,短時間內也休想攻破他固若金湯的防守。世人皆知軍神羅褚梁喜歡浪,每每臨陣對敵,都喜歡率著騎兵四方攻殺,或是正兵沖陣或是出奇襲擾,令他的對手敵人頭痛無解。而羅褚梁能夠浪的起來的真正原因便在於他有一個不用操心的大後方。
方昊或不像展如那般有過千騎平川,虎步關內萬馬避千軍的壯舉,也無韓虎臣一戰滅三國的傳奇,甚至無赫赫之功,可他的存在以及在羅家軍的地位是不容忽視的。
方昊續道:「金獅王不是無腦莽夫,當初元帥北伐時,他多次率眾給我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如果他誘使我們追擊,隨後給予我軍伏擊,我們的局面就不好打了。」
韓虎臣與方昊性格是兩個極端,平素就沒少為此爭鬥。
此時見方昊又來給他添堵,韓虎臣瞪著眼睛道:「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有伏兵又如何,一併擊潰便是。」
「但若伏兵是沙魔蟲呢?」展如這時插了一句嘴,立刻將韓虎臣給堵了回去。
韓虎臣神色一變,竟不說話了。
羅萱眉頭也是緊鎖,真正困擾她的關鍵就在此處。
東方勝道:「這個機會金獅王等了十年,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如此輕易的退卻。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促使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肯定是真退,這個毋庸置疑。不過以它的謀略,也定會想方設法限制我軍追擊,這一點同樣不用懷疑。」
羅萱肯定的道:「本帥也覺得一個能讓父帥都認可的人物,不缺乏與我軍決戰的勇氣。它們當是真退,我們勞師動眾多日,現在看著它們安然撤退,怎麼也說不過去。打,一定要打,怎麼打,怎麼以最小的傷亡,給它們帶來最大的損耗,才是我們目前需要考慮的。」
軍隊中主帥的命令是一切,諸將也因為這一句話改變了思考的方向,從追不追過渡到怎麼打。
便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孫奕求見的消息。
羅萱面色一喜,隨即皺眉道:「告訴他,我現在在商議軍情,讓他有事,晚些再說。」
傳令兵方走出大帳不久,便聽帳外大喊:「我真有急事,也是軍情,就讓我說幾句。」
羅萱面現猶豫,嚴格的來說孫奕並非是羅家軍的一員。如此重要的軍事會議,外人是不允許參加的。
東方勝笑道:「郡馬也算半個羅家軍人,讓他入帳也未嘗不可,也許他真有什麼關鍵的情報也不一定。」
羅萱頷首道:「既如此,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