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自刎而死很簡單,我不能落入清兵手中,我乃大明官吏,豈可偷生怕死。
柳馮在應天府出生,家在太平府東北方向,自刎前,他睜開雙眼找到了東北方向,面朝東北。
用盡這一輩子的勇氣狠狠在咽喉一划,鋒銳的劍鋒劃開脆弱的咽喉,血水像泉水一樣湧出來。
列祖列宗,吾沒有對不起朝廷,沒有對不起這一身鐵骨錚錚,無能子孫這就下去陪你們。
柳馮死的時候,一雙眼睛沒有合攏,也不想合攏,因為韃子還沒有驅逐出家園,這畢生的理想,這輩子是實現不了了,走得很不甘心。卻仍舊是為國為家,流盡最後一滴血。
越來越多百姓死在他的周圍,這一隻隊伍沒有人投降,他們和他們的父母官柳馮一樣,流幹了最後一滴血,終於成功的吸引了清軍注意力。
數千人最後只剩下支雲一人,被數百人圍在中間,身上插滿了箭鏃,頑強的站在敵群中,被他殺死的清兵至少有十幾個,其中還有一個八旗兵。
他值了,恨不能臨死前拉著清軍某個將軍一起去死,這是他臨死前最大的遺憾。
「奶奶的,就這麼個人殺了這麼多人,愣著幹什麼?給老子殺。」劉良佐抽出大刀拍馬而出,快速衝過來的戰馬混合著快刀,邪惡刀鋒帶走了支雲生命。
至此除了西門突圍出去的少部分人,太平府義軍盡數被殲滅,清軍取得了戰略和戰術上勝利。。
被幾個固山額真擁簇的葉臣看得有些乏味,就這群人還能阻攔大軍數次進攻?
真不知道張天祿,楊洪還有楊守壯這幾個廢物是怎麼死的?
打掃戰場的時候,尼堪發覺了絲絲不對的味道,他策馬來到了葉臣身邊說起他的疑惑。
「都統,有些不對,前些天我軍攻城,這群反賊表現出來可不是今日這般戰力?」
劉良佐砍下了柳馮和支雲腦袋,一手拎著一個來給葉臣報喜,興高采烈的和尼堪說道。
「尼堪貝勒爺,你多慮了,我大軍天兵下凡,這反賊早就被嚇破膽,哪還有勇氣反抗,被我軍圖入城後沒了鬥志,這不,全部被我威武之師殺得乾乾淨淨,這兩腦袋算奴才給二位大人見面禮。」
葉臣沒有把劉良佐的話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尼堪說的有道理,昨天還擊敗他們數次進攻的守軍,今天表現反差太大。
他下馬來到南門戰場,最前頭幾具屍體都是些青壯年,應該都是反賊的主力部隊。
再往後看看地上的屍體,怎麼都是一群老頭老太太,頓時覺得不妙。
「都看看是什麼人?」他趕緊讓周圍士兵把屍體檢查一遍,只有支雲所部一百多將士屍體,是年輕人屍體,其他屍體都是些老病殘。
柳馮的屍體也被搬了過來,葉臣一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縣。
「還有沒有人從其他門跑出去?」
「啟稟都統,有一隻反賊從西門跑出去,人數不多,我已經派人追上去了。」在城中圍剿義軍的甲喇額真忙著和葉臣匯報。
「你做的很好,繼續追,不要跑掉任何人。」葉臣隱約覺得從西門突圍出去的那支部隊就是義軍高層。
為了消滅反抗勢力,他讓劉良佐率部追擊,其餘諸軍稍作停頓後開往徽州府,要一鼓作氣把徽州府拿下,這一路大軍要向一根釘子一樣釘在偽明的心臟部位。
劉良佐氣的牙齒發癢,葉臣讓他去追擊殘軍這不是故意要噁心他嗎?
攻擊太平府他最賣力,放棄了淄重率領輕步兵馳援,死了不少將士把太平府打下,城破後這到手的肥肉卻要讓給其他人,這是瞧不起他?
但迫於淫威下,他只能不情願帶著本部兵馬追擊,部下也一個個蔫頭耷腦跟著他去追擊殘軍。
劉良佐走後,尼堪有些擔心的和葉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