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訓導一轉頭,就看到陳志寧還在院子裡溜溜達達,已經接連踩碎了七塊石板。
氣不打一處來啊!兩個一對比,就覺得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不知進退狂妄無知的荒唐紈絝。只是運氣不錯,家世好天資也好。
「但是他引以為傲的藍色天資,在這個小姑娘面前完全被虐!」
蔡訓導心中的怒氣立刻表現在臉上:「陳志寧!」他一聲呵斥:「你在幹什麼!」
陳志寧嘻嘻一笑:「大人稍後,馬上就好了。」
蔡訓導氣得不輕:好什麼?你以為郡學是你的玩樂之地?到這兒來踩石板玩?
咔嚓!第九塊石板被陳志寧踩碎了,蔡訓導氣得要發瘋,他在郡學已經快二十年了,從來沒見過這樣頑劣不堪的弟子。
正在他準備大吼一聲,將陳志寧直接趕出郡學的時候,陳志寧忽然出手,一道道陣法刻線被他凌空構架出來,然後緩緩下降,融入了郡學的建築和地面之中。
「咦——」
兩名助教當中,有一人鑽研的恰好是陣法,他輕輕驚訝一聲,在後面拽了蔡訓導一下。
蔡訓導一愣:「怎麼?」助教低聲道:「大人,不妨等等看。下官聽說陳志寧這個小子,雖然憊懶,卻不至於如此不知分寸。」
「您瞧。」他又說了一聲,整個郡學的前院,陣法忽然被激活了。
「這是咱們郡學的防護大陣,雖然僅僅是前院的,但也是四階大陣,攻防皆備,厲害非常!」蔡訓導傲然說道。
郡學的一切,都是每一位郡學人的驕傲。好比這防護大陣,高達四階,而且其中多有巧妙設計,威力甚至比得上一些五階大陣。
最為重要的是,這座大陣極為節省元力,只需要一般四階防護大陣七成的芒市消耗,就能做到相同的防護效果。
這座大陣,乃是一百六十年前一代陣法大師「壘石老人」的手筆——壘石老人那個時候還不叫壘石老人,他還只是名聲鵲起的莊壘石,郡學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弟子。
他從京師的國子監畢業,回鄉探親的時候幫助郡學布置了這座陣法。
一百六十年過去了,期間有無數陣法天才來看過,希望能夠對這座陣法進行改進。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壘石老人在尚不成熟的時候的一件作品,他們無力挑戰壘石老人那些傑作,為了成名,就有人挖空心思找到了這種早年的作品想要挑戰。
然而結果是,時至今日這座大陣仍舊巋然不動,那些投機取巧的挑戰者全都灰溜溜的離開,他們之中不乏後來頗有成就的陣法大師。
而現在,陳志寧明顯也想要挑戰一下壘石老人,象那些投機取巧之輩一樣,想要藉此揚名立萬!
但是蔡訓導冷笑,抱著胳膊等著看陳志寧出醜。
他並不擅長陣法,可是等了一會兒,卻感覺陣法的感覺怎麼和以前不同了?他勃然大怒,喝罵道:「陳志寧你這個敗類!你竟然將壘石老人的陣法破壞了,你罪該萬死!你知道現在要花多少錢,才能請壘石老人出手一次?」
他憤怒回頭,朝著助教吼道:「你又拽我幹什麼?」
那名助教臉色發苦,低聲道:「大人,先莫要叫罵,您……還是去請學正大人來定奪吧。」他心中嘀咕,您這可是要出醜了。
蔡訓導點點頭:「說的對,如此重大的事故,老夫已經無法做主了,必須請學正大人出面,讓他去和陳家談如何賠償!」
助教低聲道:「不用賠償,是請學正大人出來,決定一下如何獎勵陳志寧。」
蔡訓導一愣:「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獎勵?」
他看看陳志寧,那小子一臉壞笑那麼站著,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貝小芽站在一邊,即便是她剛剛以天資催動了七層石環,可是此時也是被忽視了。貝小芽其實挺喜歡這樣,就像平時一樣,沒有人會在意她,她在旁人眼中如同隱形。
她昂著頭,大大的眼睛帶著一絲好奇和期盼,看著正在冉冉升起,籠罩了整個郡學前院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