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迷迷糊糊只記得自己醉倒在亭子裡,然後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穩穩落在一個清冽的懷抱里,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
「酒!我要喝酒!」
「明明是個一杯倒,還敢喝這麼多酒!」
姜孚琛寵溺地搖搖頭,抱著她往毓華宮的寢宮走去。
小糯米糰子看著爹爹娘親遠去的背影,惆悵地咬手指。
還說不會被推倒,這下娘親要被爹爹推倒,哭哭哭了吧?
她明明都提醒過娘親了!
長安醉得迷迷糊糊的,夢中隱約感覺自己被人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陷進厚厚的被褥中。
有一隻溫柔的手掌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溫柔而憐惜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額頭,鼻尖,臉龐……
像是夢裡開出的花,春風吹過,一夜之間所有的花骨朵都砰的一下全部綻放。
甜蜜的親吻終於來到嘴唇,先是如春風化雨般纏綿悱惻,逐漸變得急促,激烈,深入淺出,幾乎要掠奪走她的呼吸。
她快喘不上氣來……
長安醒來時,已是深夜。
她睜眼看著上方淡青的紗帳,帳頂的流蘇微微搖擺,夜明珠的光澤柔和而清亮。
鼻尖有淡淡的藥香傳來。
這是寧王的臥榻吧?
想到夢中那些纏綿的吻,長安忍不住臉紅,啊啊啊啊……她居然躺在男人的床上做春夢了!她這是有多饑渴啊?
而且這夢做的還這麼逼真!
到現在還能回味出那雙嘴唇微涼柔軟的觸感。
啊啊啊啊!
她羞憤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卻忽然感覺自己壓到了什麼東西……不是東西,是個人。
小糯米糰子?
她怎麼睡在旁邊?
小糯米糰子醒了一下,胖胖的小手指揉了揉眼睛,又爬到長安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乖乖的睡了。
好乖,好可愛!
長安看著她恬靜的面孔,心軟得一塌糊塗。
一大一小就這麼相擁著,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還是小糯米糰子叫醒了她。
「娘親,不要睡了!天亮了!」
長安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先是發了一會兒呆。
第一反應,她這是在哪裡?
哦,毓華宮。
好奇怪,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居然睡得很香,完全不認床。
是因為酒的緣故嗎?
長安支肘坐起來,卻猛地發現自己沒戴面具!
她的面具呢?
她急著在床上翻找起來。
「娘親,你怎麼啦?你在找什麼?」
小糯米糰子好奇地眨著眼睛。
長安渾身僵硬。
她是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醜的。
不僅僅丑,還很嚇人。
弟弟小寶在小的時候就很怕她,每次見了她都哭著喊著叫妖怪。鎮上也沒有小孩子敢跟她一起玩,每個見了她都很害怕。
小糯米糰子會不會也害怕,甚至是厭惡她?
長安一直沒什么小孩緣,也並不怎麼喜歡小孩子,可是想到軟軟甜甜的小糯米糰子會遠離她,她心裡卻覺得失落又受傷。
「嘉禾,你看到我長這樣……你,你不害怕嗎?」
小糯米糰子卻搖搖頭,烏黑的大眼睛純淨而明亮。
「爹爹說,娘親是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因為生了病才會變成這樣,要親親才會好!」
她撲過來,在長安額頭的胎記上啾啾親了兩口。
長安淚凝於睫。
怎麼會有這樣貼心的孩子!
她洗漱完,牽著小糯米糰子一起出了內室。
寢殿的內室外是一間書房,姜孚琛正立在臨窗的桌案前作畫,長身玉立,發如潑墨,鴉青色的長袍一塵不染,芝蘭玉樹亦不過如此。
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