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孝心二字時,申喻鳳的身體微微一僵,她的眼睛細細地眯起,似有無邊的怒氣在抿緊的雙唇中泄露出來。
天啟帝沒有吭聲,他只是兩眼如矩地看著一子一女在那兒互相爭鬥。
太子蕭湛急紅了臉,「永陽,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當朝太子……」
「太子哥哥這話怎說的?」蕭霓站在原地沒動,不過她身上的氣勢卻是半點也沒有收斂,「我回都城之時,太子哥哥做了什麼,相信太子哥哥最是清楚,我若是有半點不敬太子哥哥,只怕早早就把御狀告到父皇的案前……」
申喻鳳暗道一聲不好,瞪了眼這蠢兒子,不會說話就別出聲,微笑道,「永陽,那是你太子哥哥為了歡迎你這大楚的功臣而故意為之的,你莫要誤會了去,兄妹二人哪有隔夜仇?」
「皇后娘娘說的是,永陽受教了。」蕭霓朗聲道,「不過帶著東宮侍衛千里奔襲而來,還蒙著面紗讓我的車隊受驚,這歡迎功臣的方式還真的別出新意,只怕千古只此一例,太子哥哥當真愛我,我受之有愧。」
蕭湛本來在受到母后那狠瞪一眼時就有點焉了,不過在聽到蕭霓說出的話後,他的表情一僵,下意識地又看向申喻鳳。
他就是不想讓蕭霓好過,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乘勝歸來?
所以他沒有經過母后的同意,帶領自己培養的死士悄然出京,就是想暗中除去這妹妹,省得她回來攪亂了都城的一池水。
只可惜那晚功虧一簣,思及此,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那晚,本來計劃得相當周詳,借用大雨的掩護製造山體滑坡的假象,這樣一來,蕭霓的死就不會有人聯繫到他身上。
哪知這計劃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蕭霓非但躲過這一劫還反過來暗算他,僅一晚,他就損失了一百五十名死士。
這讓他一想起就肉痛得緊。
他還記得那夜大雨滂沱中,蕭霓一身玄衣早就被雨水打濕,可她就那樣站在車轅上避也不避地指揮人手反擊,戰鬥十分激烈,到處都是鮮血噴灑。
蕭霓從馬車上跳下來,一劍就捅死了偷襲她的死士,她的雙眼緊緊地盯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經透過面紗認出了他。
她就那樣直直向他衝來,他只好拋出一個又一個的死士為自己擋劍。
她的劍花閃過之處,就是一條生命被收割而去。
他當時都已經被手下拱上馬準備逃走,蕭霓卻是提著滴血的劍一躍飛向他。
他的馬受驚大聲嘶吼。
她那張妖艷的面孔上揚起一抹笑意,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地獄的使者向自己而來,而他或者在下一刻就會喪失生命。
從來沒有一刻,他感覺到死亡離自己是那麼近,近得觸手可及。
他嚇得不敢動彈,只能睜大瞳孔看著她,看著她來收割自己的生命。
若不是,若不是有神秘人物出現推開他,他僅是讓蕭霓的劍劃傷了右小腿跌下馬來,很可能他再也看不到翌日升起的太陽。
那時候的蕭霓讓他感到害怕,這哪是一個閨閣女子的所為?
好在有神秘人物牽制住蕭霓,他才能藉機逃回京城養傷。
蕭霓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致他對這個妹妹的忌憚之深幾乎刻進靈魂深處。
此時此刻,聽聞這等事情,不知情的大臣們不禁譁然。
他們都知道太子的短處,但沒想到太子做事如此狠絕,連親妹妹也下得去殺手,還做得那麼不光明正大。
申喻鳳用冷冷警告的眼神看向太子,要他別再輕舉妄動,別忘了自己身有屎,還敢第一個出頭就去挑釁蕭霓?
真是不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
天啟帝卻是聽出些許不同的味道來,對於太子,他也並不是太滿意,只不過因為他乃申喻鳳所出,所以他縱使不喜也沒想過將他廢去。
可如今這太子的表現讓他是越來越不滿意,偷襲永陽這樣的事情是當兄長的能幹得出來的嗎?
莫說永陽是公主,永遠與皇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