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中毒一事了結,權策上奏疏請旨,前往長安,梳理左右領軍衛,想著儘快拿出個重訓方案,至於錢帛,那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之後的事情,權策還沒有放在議事日程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也就在此時,建昌王武攸寧上奏,請武后巡幸虞山,校閱虞山軍。
他上這個奏疏也是迫於無奈,地官衙門當朝訴苦,揭開了虞山軍拋費巨大的底細,惹得不少人側目,明里暗裡遭了不少擠兌,偏偏虞山軍極度保密,對誰都是滴水不漏,也無人替他們說話,武攸寧處境尷尬難堪,不得已上奏請武后巡幸校閱,用這種方式為自己和虞山軍正名。
武后詔准,令權策和太平公主隨行,權策的長安之行不得不延後。
權策和太平公主一道去了上陽宮,候駕起行。
武后身著一身金黃,款款走出觀風殿,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權策一眼望去,覺得她的身段又苗條了幾分,面上一片豐盈嬌嫩,媚眼含春,氣勢如以往一般強大,但卻少了肅殺,多了雍容。
張易之隨同在側,落後半步,與上官婉兒平齊,絲毫不僭越,他仍是一襲白袍,愁苦悲戚已然不見,丰神如玉,光芒四射,手持長簫,翩然欲飛,恍若神仙中人,他已經不是白身,武后賜了他進士出身,掛了通事舍人的職司,自他入宮以來,與武后同進同出,得寵更勝張昌宗極盛之時,卻謙和如故,不驕不躁,履職盡心,頗得人望。
「拜見陛下」
「見過母皇」
權策和太平公主一道見禮。
武后擺擺手,令他們起來,笑意微微,「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權策去傳令給李多祚,不必安排閻知微、權竺等漢家將領隨同,令拓跋司余、李楷固等蕃將各領本部隨駕」
「是」權策領命,心下也是贊同武后的措置,蕃將前去,既沒有枝節牽絆,便於保密,又可以形成威懾,一箭雙鵰。
車馬轔轔起行,張易之規規矩矩,策馬隨侍,並沒有鑽進武后的鑾輿,顯得頗為矜持。
太平公主卻不管那些,徑自喚了權策到自己車架上驂乘,皺眉瞪眼,摟著權策的腦袋,撥弄來撥弄去,對他好一番挑剔打量,還不停搖頭嘆息,「嘖嘖,大郎,你可是給比下去了喲」
權策只是笑,自顧自坐下,伸手接過香奴奉上的香茶,慢悠悠抿著,張易之許是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身份,還有幾分扭捏,這種姿態,正對了武后的征服欲胃口,但總是如此,也會惹來嫌惡,他若是聰明,便應在矜持與趨奉之間找到契合點,在適當的時機切換,才能討得武后歡心。
權策默默琢磨著心思,思量著該不該找機會向張易之傳授一下機宜,只是交淺言深,介入的又是內帷之事,頗不像樣。
正在糾結,突地耳朵一陣劇痛,一陣濃郁的幽香傳入鼻端,權策擰身,將她攔腰抱起,平放在腿上,輕輕拍打著,像是在哄著個娃娃。
「大郎,張昌宗漸好,張易之復又得寵,日後,他們兄弟二人……」太平公主團了團身子,合著眼睛,輕聲道。
「呵呵」權策笑了笑,埋頭在她如雲的長髮之中,深深嗅了一口,雙臂輕輕搖晃。
武后不立侄子立兒子的傾向漸漸明朗,為保住武周革命的成果,必將更大力度促動李家、武家的融合,他看似左右逢源,卻游離在兩家核心之外,張昌宗、張易之兄弟的崛起,便是他最後的戰略機遇期,給他爭取了發育時間,是好事,不是壞事,到李武兩家容不得張氏兄弟,他定然已經足夠強大,足以掌控局勢。
念轉及此,他身上熱血涌動,很有一種紅眼賭徒迫不及待要揭盅一分勝負的亢奮感覺。
「大郎,莫要急,也莫要怕,有我在,至不濟,也能保著你麵團團做個富家翁,我陪著你」太平公主與他緊挨著,自不難察覺他的異常,聲音輕柔,卻是無比自信。
權策緊了緊手臂,平緩了呼吸,心志堅如鐵石,「我不急,我定能成的」
虞山之上,聳立著一排排的巨炮,目測過去,將近百餘門,黑漆漆的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