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人丁不旺,農商不興,財賦不重,為下州,位於河北道腹心之地,北都太原東北方向,距離神都洛陽千里有餘。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義豐縣,定州州治所在,今日午時迎來了一行堂皇車馬,護衛都是錦衣繡袍,車駕鑲金嵌玉,帶著濃郁的香氣,熏人慾醉。
城門口懶洋洋的守衛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履行職責,待車馬入城了,才反應過來,撒腿追趕,馬上的騎士,甩手丟下兩貫銅錢,守衛們登時忘了追趕的目的,撲在地上你爭我搶撕打起來。
縣城主幹道不長,縣衙位居中央,是最恢宏的建築,向東三里地,有一棟少見的三進大宅,門匾高懸張府二字,門戶緊閉。
「就是這裡了,下馬」護衛頭目一擺手,眾人齊齊下馬,上前叫門。
門一開,護衛們蜂擁而入,將那開門的老蒼頭打暈,侵門踏戶,直奔正堂。
正堂上一家人正在用膳,一對年逾五旬的老年夫婦,還有一對年輕男女,男子身著對襟圓領的青色員外服,面貌白皙俊秀,素雅至極,身姿挺拔,一頭青絲烏黑飄逸,令人印象深刻,腰間別著一支紫色長蕭,女子著繡花襦裙,裝飾雖有些土氣,但面容端莊周正,面對突來變故,不見慌亂,從容有度。
「爾等何人?來此何為?光天化日擅長民宅,可知官法嗎?」見這些人氣勢洶洶而來,那年輕男子挺身上前,指著他們怒聲呵斥。
「民宅?呵呵」那護衛頭目哂笑一聲,從容邁步,直逼到那年輕男子面前,「此地乃是藍纓軍都尉張昌宗官人的府邸,又怎會是民宅?」
聽到張昌宗的姓名,正堂里的人臉色大變,那年輕男子踉蹌一下,連退幾步,「你,你們,從神都來?」
那老婦人驚叫一聲,撲上前,跪在護衛頭目的面前,拉著他的衣擺,仰面問道,「六郎,我家六郎可還好?」
那老頭卻是個硬心腸,趕上來將她拉扯開,口中也是決絕,「甚麼六郎,辱沒祖宗的混賬,不是我張家子孫,咱家只有五郎,沒有六郎」
「張都尉甚好,二老不必掛心」護衛頭目倒是還曉得敬老,安撫了兩句,轉而對那五郎道,「敢問,可是張家五郎,張易之郎君?」
張易之拂袖轉身,似不欲與這些無禮的神都來客多作對答,「正是在下,有何訴求,還請開門見山」
護衛頭目呵呵一笑,「令弟張都尉眼下有一樁難事,亟需助力,敢請五郎君與我們一道,往神都一游」
「哼,你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成?」張易之眼中閃過精光,作勢連連擺手,「你一不通名報姓,道明來歷,二不提及六郎信物,空口白牙,便想誆騙我去神都?哼哼,豈不是太過天真?」
那護衛頭目見一個青衣小帽的僕役溜了出去,也不搭理,好整以暇,將橫刀抱在胸前站定,閉上了眼睛,並不多說話。
沒過多久,義豐縣和定州的衙門官差紛紛上門,一個綠袍官員上前,言辭謹慎,「敢問尊駕何人,到定州有何公幹?」
護衛頭目張開眼睛,面無表情,「我乃神都千金公主府護衛,奉冠軍侯權郎君指派,來此恭請張易之郎君入朝,有權郎君親筆書信為證,貴官可有異議?」
「不敢,不敢」綠袍官手舞足蹈,不敢認賬,河北道經歷了契丹李盡忠之亂,壺流河畔水火連攻,覆滅李盡忠,權郎君的威名響徹四方,更何況,定州刺史還是御史台葛中丞他老人家提拔的,風聞葛中丞是權郎君一系,那麼他們這些人,都是權郎君的徒子徒孫,當即諂媚上前,「貴人且自行事,若需協調,下官願盡綿薄之力」
張易之捧著權策的手書,神色變幻,喃喃自語,「權郎君,令我入朝?」
「夫君,你去吧」那眉眼周正的年輕女子,也是張易之的夫人,在旁細細看了看權策的書信,突然開口,「六郎若真的有難,你當去,權郎君朝廷肱骨,他召見於你,也是殊榮,若能得此契機,一展所學,也是夫君的緣法,無論如何,你都該去一趟,即便都不成,遊歷一遭,也是應當的……莫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