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這麼個理由。」
「怎麼,難不成不是?」李君武看著南國公挑眉問。
「算是罷,蘇家竟還有嫡系後人,確實出乎我意料,但替金娘送禮,本國公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那小女子倒是確實有點像蘇家女兒,勇敢得很。」他淡淡地道。
李君武想了想:「您是說當初她在律方攔住了您說的那番話?」
南國公起身,負手而立,俊朗深沉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笑意:「算是罷,當初倒是我小看了她,以為不過是個靠著手段迷惑了琴笙上位,或者琴笙用來做什麼棋子的小玩意,不想她倒是真有點本事。」
「您可別忘了,不管她是不是蘇家的女兒,就是這個有點本事的小女子將縣主逼死,又讓您另外一個女兒死在千里流放之地處,她是咱們的敵人。」李君武也落下自己最後一子,起了身,看向南國公的背影。
歲月仿佛對這個男人也格外有待,一身凌人氣勢不墮,容貌脫去稚氣,卻更顯深沉男子魅力。
不知多少女人甘願為他一眼奉獻自己,但那人心中卻除了死人,早已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不管芝菁是不是不成器,但她始終是蘇金娘的女兒,她是死在琴笙和蘇楚瑜手上的。」李君武再次強調。
只怕自家主子會因為一點淺薄的血緣而對敵人手下留情。
「放心,本國公自有分寸。」南國公淡漠地道,目中閃過銳利冷酷的光澤,隨後微微一笑,抬手慢慢地碾碎手裡的棋子:「本王想要留下的人都不在了,而秋玉之也死了,他的孽種自然沒有理由留在這世上,從一開始,誰人都能是本國公手裡的棋,沒有例外。」
是的,沒有例外。
李君武看著自家主上的森冷淡漠的高大背影,心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為了復仇,就算是原本最疼愛的侄兒陷入掙扎,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和犧牲掉,連骨血至親的女兒也並不在乎對方的幸福,若是當初南芝菁謀算嫁給琴笙成功,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利用南芝菁殺掉琴笙,讓女兒失去最愛的人,成為寡婦。
甚至在他心中曾經最重的家國與山河,也許都可以背棄?
但,這就是他認識的南飛煙,南國公。
是他多想了,又怎麼會為一點蘇家的血脈而對蘇楚瑜有任何留情手軟的餘地。
讓這個世上不存任何秋玉之的血脈,這一點,他和南國公的目標從來的都是一致的。
那個為禍人間的畜生魔頭,就不配還有血脈存在世上!
「今日他們就要離京回雲州了,那蘇楚瑜接了不少西班牙使團和荷蘭使團里的繡品單子,如今名聲大振,想來明日英吉利使團失蹤的消息就會傳來了。」李君武摸著自己的鬍鬚,微微一笑。
「嗯,飛鴿傳書出去,告訴那邊,可以開始了。」南國公隨手將自己手裡被碾碎成齏粉的棋子撒在了空中。
風一吹,粉末四散無蹤影。
……
「呼——。」楚瑜輕輕吹著手裡的蒲公英,看著那一大團茸白散在了空中。
隨後雙手合十,閉上眼。
「在做什麼?」琴笙靠在車廂的軟枕里,正看著手中的奏報,忽見楚瑜的動作,不禁微微挑眉。
楚瑜看著那一片小小的茸毛小傘遠遠地被八月的風吹散在遠方,方才輕道:「這蒲公英和草原上是一樣的,旭旭大公主說,他們那裡的傳說,吹散了蒲公英,就能帶著祝福和告別傳給已經不在世上的人,願他們在世間的另一頭安好,我們一定會給他們報仇的。」
這一次在漠北犧牲的除了金曜,還有不少曜司中的武衛,只願他們都能安息,也是她的告別,畢竟,她確實和自家夫君一樣不太喜歡京城,大約沒有什麼事兒,不會回來了。
琴笙看著她的小動作,日光落在她的小臉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有些透明,明媚而溫柔,還嬌嬌嫩嫩的。
看起來越發地不像嫁了人的模樣。
他眸光微深,隨後敲敲自己桌面:「來,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