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天過去,白啟手腳發軟爬出浴桶,仔細擦乾身子。
瞥了眼青翠色澤漸漸淡去的洗澡水,每每想到這是八十兩銀子,他恨不得埋頭進去,喝上兩口免得浪費。
這才多久,梁老頭幫忙墊付的六百兩學費,差不多就要見底了。
真真是花錢如流水!
如同白花花的銀子從指頭縫裡溜出去,握都握不住!
黑水河上討生活的打漁人,一年到頭能盈餘十兩都算富裕了。
哪裡經得起這樣揮霍!
「注意身份!你現在是堂堂開大魚檔的白老闆,豈能如此小氣摳門!
區區藥浴而已,不至於掏空家底!
唉,還是太窮了,必須狠狠搞錢,否則到時候,只能一邊喝西北風,一邊借高利貸繼續練功!」
白啟穩住心態,努力說服自個兒,這一大桶熱水的藥力,已經被吸收得七七八八,即便全都灌進肚子,也沒啥太多用處。
他利索穿好衣物,轉身回到大屋,想著待在通文館的這幾日,好似進到銷金窟。
除了正常的呼吸、吃飯睡覺不收錢,每天必備的大補湯、練習招式的沙袋,皆要花費。
就連銅盆裡頭燒的炭,也不例外。
因為通文館所用的,乃是「銀骨炭」。
點燃無煙,不易熄滅,足以支撐晝夜,令室內溫暖如春,乃上等人家的必備之物。
像白啟之前買來過冬的木炭,便是最底層的「灶炭」。
濕氣很大,燒起來冒濃煙,大多用於生火做飯。
吃穿用度,如此零零總總算下來。
聽上去是一筆巨款的六百兩銀子,甚至不夠他住滿十天。
「這下真成窮鬼了……」
白啟腹誹著推開門,一股料峭冷意撲面而來,直往衣領脖頸裡頭鑽。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
再過不久便是霜降立冬,打漁人也沒辦法下河捕撈。
「粗布麻袍的防寒效果幾近於無,想要鑿洞冰釣,穿著這個待不了半柱香,人就硬了。」
白啟搖搖頭,深深吸氣,略微緩解內心的急切之情。
就目前的情況,他得趁著入冬之前,趕緊做上幾票大買賣。
如若不然,明年開春很難再邁進通文館的大門。
「魚欄的雷總管莫非是花架子?這麼久還未拿下那頭妖魚,弄得白記魚檔遲遲都沒開張。」
白啟默默嘀咕,他雖然嘴上抱怨,卻沒覺得通文館處處收錢有啥問題。
入門層次的辨藥技藝加持下,自個兒如何認不出那些泡澡的藥材、大補湯的用料,全是頂好的貨色。
只收幾十兩銀子,說是最低的成本價都不為過。
退一萬步講,寧海禪若有心思開館收徒賺大錢,黑河縣的眾多武行,轉頭就要關門大半。
搞不好連斷刀門、神手門、天鷹武館這幾家,其下的學徒弟子都得走掉不少。
誰不想拜最能打的師傅,學最厲害的拳腳?
「自古徒弟孝敬師傅,確實沒有師傅倒貼徒弟的說法。
就像教頭所說的,賺不到錢,還想習武?趁早洗洗睡。」
白啟剛泡完藥浴,正是精神抖擻,按照羅漢手十八個姿勢,開始舒展筋骨。
全身各處的大塊腱子肉都在活動,好像連成整體,每一次揮拳,氣力都貫通胸腹腰背,發出噼啪的炸響。
「再給我打斷刀門的拳靶子,應該可以擊穿十五層……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