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扇門,全憑腳打人。
同樣的功夫,同等的水平,腿法肯定比拳掌殺傷更強。
這一點,白啟也從蝦頭那裡打聽出來。
因此並未多嘴問上一句,避免顯得外行。
他瞅了兩眼,每本薄書只有二十餘頁。
多為小人書似的簡單圖畫,以及寥寥注釋文字。
入手不到幾息,便被馬臉漢子拿回去。
幸好白啟識文斷字的技藝入門,又能過目不忘。
記得個大概,確認不是濫竽充數。
「難怪這麼便宜,與其說是拳譜腿法的秘笈,更像沒啥成就的庸碌武者,自己瞎琢磨寫出來的玩意兒!」
他眼裡透出幾分猶豫,原本想著武功應該也算「技藝」。
只要被那道墨籙覆蓋映照,便有進度顯現。
到時候,從中汲取感悟,也許可以無師自通?
雖然白啟不確定,但卻很想賭這一次。
在他看來,楊泉就是頭惡狼!
當真坐上東市管事的位子,背靠魚欄,隨便拿捏在黑水河討生活的打漁人。
往後日子只會愈發難過。
哪怕自己的打漁技藝小成,每天都有豐厚收穫。
可照舊得提心弔膽,生怕被盯上。
別說脫去賤戶之身,連安穩生活都不好保證!
「餵?幾百文的武功,還想瞧出花兒來?
練成幾招把式,算你的本事!
要就給錢麻利拿走,掏不出趕緊滾蛋!」
馬臉漢子的耐心不多。
他早聞到這小子身上有股兒腥味兒,穿著也寒酸。
一看便是黑水河的打漁人,不像買得起武功的樣子。
若非提到松山門曹陽的名字,自個兒都懶得搭理。
「我要這本!」
白啟摸出沉甸甸的幾吊大錢,銅板晃動出聲響,讓那扇要關上的木門又打開了。
「《八段功》!算你有眼力勁!這本可不一般,收你四百文……」
馬臉漢子嘿嘿一笑,伸手就要拿錢,卻被擋回去。
那頂斗笠搖了搖,白啟還價道:
「腿法才賣三百八十文,泅水的把式就要四百文?這沒道理吧。
三百五十文!談得攏,咱們以後再來往,不行便算了!」
他語氣很堅定,沒有任何試探的意味。
好像只要聽到個「不」字,立刻轉身離去。
「成!這幾天都沒開張,給你撿個漏!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馬臉漢子故作猶豫,好似忍痛答應。
這些快被蟲蛀乾淨的「武功秘笈」,無不是一個個想要開館招徒弟的武者所有。
與名字一樣,看似唬人,實則沒啥用。
倘若他們手上藏著真功夫,又豈會撐不住那塊招牌?
放在五百里山、八百里水的黑河縣。
名頭響便代表拳頭硬!
絕不存在什麼厲害沒邊,卻默默無聞的武行師傅!
「又一個拜不進大武館,打算靠走偏路一步登天的窮小子。」
馬臉漢子關上門,嘴角扯出譏笑。
越是沒出頭機會的賤戶貧農,越容易信這一套。
也不想想,憑什么正兒八經的武館弟子,夏練三九,冬練三伏,打熬出來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