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公元22年,地皇三年年末,常安城。書神屋 m.shushenwu.com
一隊太監捧著邸報,行色匆匆地往未央宮內趕去。
宮牆院深,徑自穿過長街,還有層層封鎖,過了好一會兒,邸報終於送入朝堂殿內。
此時堂下肅靜,群臣皆俯首,長楫及地。
還未等近身的宦官宣讀,獨坐高台上的老人便一把奪過了邸報,
良久,台下群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自天鳳年始,全國各地發生蝗災、旱災,饑荒四起。
屋漏偏逢連夜雨,各地有農民軍紛紛起義,其中赤眉綠林叛軍最是突出,竟硬是在南郡邊上,新朝腹地里撕開了個口子。
南下又有哀牢、句町蠢蠢欲動,北有匈奴未滅,朝局動盪,人心不安。
至今數年,叛軍那道口子越撕越大,朝廷數次平剿,卻宛如東牆補西牆,漏洞是越來越多。
「啪」的一聲,文書被扔在地上,紙張散落。
「又是旱情告急,你們這幫吃乾飯的,賑的是什麼災」
「都是豎子」王莽氣急敗壞地罵道。
天鳳流年不利,地皇開屏暴擊,這就是新朝,他的新政,他王莽支離破碎的天下。
忽然感覺很疲憊,他發完火,一屁股坐在皇位上,這都沒做什麼,便感覺氣喘吁吁。
「看來我是真老了」,王莽心下暗嘆,神情多了分垂暮,鬆了松衣領,總覺得這宮內悶熱得很。
一武將伏首勸道:「陛下,需得保重龍體,方是萬民之福啊」。
王莽正欲發怒,見發言之人是大司空王邑,臉色方才緩和了些。
王邑乃新朝開國勛將,又是他的從弟,伴隨多年,自然得換上一番態度。
點了點頭,王莽轉面向文官勒問道:「眼下新政施行的如何了」
被問到的官員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很明顯的,當下新朝四分五裂,諸侯各有心思,叛軍遲遲未定,又有劉秀作為主心骨,加上這持續數年的天災。
所謂的新政,哪裡還有什麼進度可言。
「豎子」
退朝後,王莽在偏殿裡一個人翻著奏摺,身邊除了在暗處拱衛他安全的侍衛,再無他人。
「馬上便又是新年了」,身戴天子衣冠,這位老人卻再不復當年風采,回想這些年來,心中恍惚不已。
歷經漢成、漢哀,直到54歲方才借哀章之事「禪讓」登基,剛一上任,他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托古改制,轟轟烈烈的搞改革。
首先是土地,他信禮,禮記裡頭講「天下為公」,那公自然就是他自己。
便把全國的土地改作了「王田」,奴婢改稱「私屬」,禁止土地和奴隸的買賣交易,等於是將耕地重新分配,又廢止了奴隸制度。
把鹽、鐵、酒、幣制、山林均收歸國朝所有,又改五均六筦,以國朝之力壟斷全國工商業。
改幣制,改官銜,幾乎是無所不改。
他深知國朝之理,何為國朝國有興衰起伏,而朝則有代,更新換代的「代」,想建立一個永不滅亡的國朝,就要先滅了那些世家豪強。
西漢的教訓歷歷在目啊,那些年裡土地兼併之風盛行,漢地民不聊生,百姓被剝削到了極致。
想改,想變,從始至終,王某人未忘初心,從自立「新」朝開始,一直在革新。
後來失敗了,就轉頭打西南夷,打匈奴,可惜成果沒幾個子,還差點把朝廷拖垮。
軍隊出師不利也就罷了,剛回來平定內亂吧,這天災就來了。
王莽陷入了深深的後悔,兵事無兒戲,打匈奴那會兒自己卻瞎搞一通,如果
想到這裡,他閉上了眼睛,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天災降世,哪像是尋常災禍,直接一環扣一環,簡直是「此起彼伏」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