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前兒個我還聽她跟李管事告假半日,說是家裡妹妹當了雲染房的繡娘,回去看看,明明是喜事兒,怎的一轉頭就想不開的上吊死了?」迴廊里僕從來往匆匆,丫鬟侍女,圍了大堆,交頭接耳。
院兒里,一黃袍道士一手拿著一把木劍,一手拿著一個鈴鐺,長條的梨花木桌上擺了不少供品,香爐里焚著三支高香,遇風明明滅滅,白煙裊裊騰空而起,道士嘴裡念念有詞,潛心做法。
&前我看她臉色不好,有問起過,說是在清風居當值的時候惹了大小姐不快,一直戰戰兢兢的,該是怕被大小姐整治,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手段……」有跟丁香同一房的怯弱出聲道,這會兒看著道士做法,又補充道,「大夫人請了大師來做法,明面兒上是怕大少爺身子弱沾了邪祟,可暗地裡大家誰不知道是給大小姐消除孽債。」
原先出聲那人露出一抹瞭然神色,「難怪如此了,唉,說起來丁香也怪倒霉的,攤上那麼一家子,好不容易快有點好日子了,自己又絕了生路。」
&啊,丁香姐平常待我們極好,服侍主子也盡心盡責,這麼好一人偏就撞大小姐手裡,丫鬟命賤,可這也太糟踐了。」說話的丫鬟年紀小,說著說著就抹起了淚,想來平日裡交情不淺。
有個稍年長的聞言暗暗掐了一把小丫鬟,眼神瞟過這會兒剛巧經過的雪雁寶蟬,低聲警告道,「不想步上丁香後塵的,就把嘴巴封嚴實些,讓人聽見,仔細你這條小命。」
後者不服氣地癟了癟嘴,終究也是怕的,沒再多說,轉而攢說起身旁幾名丫鬟待大師做完法事討要幾張平安符。
雪雁掃過那些人一眼,拉了想要說些什麼的寶蟬沒作停留,徑直回了湘竹苑。臨到門口,寶蟬就憋不住了,「雪雁姐也聽到了,依著丁香軟弱的性子真指不定想不開才……眼下府里都在傳是大小姐給活活逼死的。」
&也這麼認為?」雪雁腳步一頓,反問道。
寶蟬臉上訕訕,若是以前她肯定也覺著是,可經過這些時日,有時她毛躁犯錯,大小姐都沒再罰過,要是按照下人傳的那般,她早該拖出去死八百回了。
&小姐雖然脾氣有些……大,以前也常有打罵下人的事兒,大多都是因為不知規矩挑了小姐的火兒,反觀這回,若說大小姐無緣無故刻意尋事要整治丁香,我是不信。」
&算還不是太笨。」雪雁聞言鬆了繃著的嘴角,露了一抹淺笑,隨後看到她身後出現的人,連忙行禮道,「大小姐。」
得了丫鬟通報去前廳用飯的趙文宛剛好聽到這段對話,臉色稍霽。先前趙忠偷偷跑來羞愧認錯,說夜間眯了會兒眼睛,沒看住丁香的安全,讓人害去了,趙文宛反倒安撫了一番。葉氏那邊甚是歹毒,行動利索定是花高價錢請了外面的殺手,就算趙忠發現了,也未必救的了丁香,而趙文宛現在人脈太少,值得信任的人更少,即便她有心保丁香命也是無力,雖說憋屈,卻也不會因此生了埋怨。
假以時日,等她站穩了腳跟,葉氏再敢如今日這般胡作非為,也是不易的。
趙文宛杵在門口,下意識地將視線在寶蟬身上多停留了會兒,見後者通紅了耳根才堪堪放過,心下好笑之餘,對於跟著自己的這倆人也有了番新認識。
當然不否認,在聽到雪雁那句反問時自己沒走出來,心裡也是存了另個念頭,寶蟬若沒有那番見地,就不適宜留在湘竹苑了。
&香這事兒是衝著我來的,不過我沒有替人背黑鍋的嗜好,有人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就沒有站著挨打的道理,這事不日就能出了結果,在此之前你們只管做好自己本分即是。」末了,趙文宛眼中興起一抹暗光,如此交代一番後才離開。
被獨獨留下的寶蟬抓了抓髮髻,沒回神就看著雪雁跟著大小姐走了,怔愣半晌才吶吶開口為自己反駁道,「我又不笨,只是聰明的不明顯而已!」
煙波廳,因著西平侯軍營有要事需提前離去而設下家宴,為其踐行,而賀靖遠談了點對江西水患的一點見解,引得趙大老爺硬是將人多留兩日,不肯放行,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