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脅坂次郎的護送,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
之所以叫有驚無險,這一路上一共遭到了兩次游擊武裝的襲擊。
也不知道是國軍的游擊隊,還是四路軍的游擊隊。
總之乒桌球乓打的非常熱鬧。
負責護送的五名日軍,還是很有軍事素質的。
遭到襲擊之後,他們立刻就地構築防線。
他們並不主動出擊,而是憑藉汽車和地形防禦。
他們也很清楚,這些游擊隊一旦攻擊不利,擔心會吸引到附近日軍,很快就會撤退。
孟紹原也在那裡想,九死一生都過來過了,萬一真的死在自己人的手裡,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還好,孟紹原活著進了武漢。
孟紹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不能給他一絲縫隙,但凡只要讓他看到一絲光亮,他就會像條泥鰍一樣鑽進去。
脅坂次郎成了他的護身符。
用來讓他在武漢能夠相對自由活動的一張護身符。
武漢淪陷之後,武漢便淪為了人間地獄。
國民政府的軍隊從武漢撤退時,曾經留下不少的糧食在漢口特三區天主教堂內堆著,準備給未及退出的難民果腹。
日軍侵占武漢後,將特三區裡的難民全部趕了出來,難民的糧食完全被日軍奪去了。
但是,日軍雖然奪去了堆積如山的糧食,卻無法搬運,走遍武漢市區,也拉不到一名壯丁。
於是竟異想天開,以「憐恤難民」為名,印製許多傳單到難民區散發,傳單上面規定,每個難民可以自帶扁擔籮筐至天主教堂買米,每擔米只要法幣五元,以示賑濟;凡是買米的人,只要有扁擔籮筐隨身,即可通過敵軍哨崗,不需通行證,抵達天主教堂後,先交款領證,在證上填明「勞苦者」,「營商者」,「自食者」,然後憑證挑米。
飢餓中的難民,得此消息,不知是敵人鬼計,紛紛前往購米,果然沿途毫無留難,而且挑米時,每石米還可另送一斗或數升,在場的日軍和漢奸對難民說:這是皇軍的特殊恩惠。
哪知挑出天主教堂後,沿途布滿哨崗,哨兵,命令難民依其指定的路線行走,不久便到了江邊,所有的米都被敵兵迫令挑上敵軍運輸船,難民才知道是上了當。
上船後,扁擔籮筐完全不准帶走,身體不壯的人就被趕上岸,身體稍壯的人都被扣留在船,聽敵軍使用。
此外,日軍還在武漢到處穿堂入室,搶掠財物,如「太平洋」、「璇宮」、「揚子江」……等大旅社的器具什物,都被運上敵船裝走。
普通居民的門窗,也被敵軍和日本浪人拆去。
武漢市民更是苦不堪言。
最有名的就是三塊磚和八塊錢。
此時的武漢市民完全失掉了自由,如果沒有由漢奸或日本浪人手裡買來的「通行證」,休想出門一步。
即便有「通行證」在手,行路時也得小心,經過敵軍崗哨時,必須脫帽鞠躬才准通行,否則便要嘗嘗「三塊磚」刑罰的滋味。
所謂「三塊磚」,一塊磚墊住膝頭跪下,一塊磚捧在兩手中高高舉起,一塊磚頂在頭上。
在這種境遇中,另有一種人,藉機斂錢,作活通行證,那便是白俄。
凡是無「通行證」而必須出門的人,都要請一名白俄領路,沿路向日軍哨兵敬禮,便可通行,這種領路的代價,每次法幣八元,而且包接包送。
有幾個住在法租界內的人,便是用這種方法,由法租界至特三區,又由特三區回法租界。這是日軍有組織的斂錢方法,白俄所得的領路費,只能收用一小部分,大部分要獻給日軍。
除了「通行證」外,又有「良民證」。
日軍對武漢的管理十分嚴格。只有在武漢的常駐人口才有可能被頒發一本所謂的「良民證」,如果是從外地逃難來漢的人根本無法取得該證。
持有這個「良民證」的居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