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呢?」
在孟紹原的眼裡,再看不到一絲的畏懼,相反,卻是坦然。
「你把它藏到哪裡了?」
薛岳冷冷問道。
「重慶。」
孟紹原笑了笑:「和正本一起送去的,還有田博和。」
薛岳沒有生氣,他一直死死的盯著孟紹原,仿佛要從他的內心最深處挖出一些什麼東西出來。
「薛叔叔,我總得做點什麼。」孟紹原淡淡說道:「田博和很早就被我送走了,現在,估計已經到重慶了。
正本,你也追不上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柳玉森的身上,給湖南民眾一個交代。」
「否則,則就會讓正本和田博和曝光,是嗎?」薛岳的口氣漸漸變了:「你在威脅我嗎?」
「我不敢,我怎麼也都不敢威脅您的。」孟紹原的聲音逐漸放低:「我只是留下一個備案,將來,真相總會曝光的。
我為什麼這麼做,我剛才已經和您說的很清楚了,至於該怎麼做,那是您的事情了。」
薛岳很清楚,孟紹原說的,是對的。
這件事,如果繼續發酵下去,肯定會被自己的政敵所利用。
孟紹原修改了柳玉森的證詞,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了柳玉森的頭上,這倒不失為自己脫身的一個好辦法。
只是,他實在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面前的這個傢伙,膽子實在太大了,居然敢威脅自己。
孟紹原卻自顧自地說道:「柳玉森同夥的口供,您也都看到了,這個人不是個東西,還處處的蒙蔽您。
這樣的人,您還留著他做什麼?根本就是一個禍害!」
他懷就壞在了「還處處的蒙蔽您」這句話上。
薛岳本來已經在慢慢的偏向孟紹原的提議了,可是這句話一說出來,在薛岳的耳朵里,聽起來就好像在說自己忠奸不辯。
薛岳一生爭強好勝,自尊心極強。
當年在委員長手下得不到重用,尚且敢南下反對委員長,今天又何況一個孟紹原?
他在那裡沉吟一會說道:「孟紹原,你敢確定正本和田博和不會再出現了?」
「我確定。」一聽薛岳口風鬆動,孟紹原頓時大喜:「而且,田博和要的是為他弟弟平反,那以後絕對不會再繼續追究。
至於那份口供正本,只要這事一了,將來絕對再不會出現。」
「你拿這件事來威脅我,我要是不從了你,這事沒完沒了。」
薛岳卻笑了下:「好,柳玉森誣陷栽贓,致使田博勤蒙冤,孫侖案,也大有可疑之處,一樣是柳玉森陷害忠良。
這件事上,我也有過錯,不該聽信一面之詞,草草結案。明天我就給他們恢復名譽,並以混省省政府的名義,給予他們家屬補償,你滿意了嗎?」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孟紹原反而怔在了那裡,一時間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過了會,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薛岳鞠了一個躬:
「薛叔叔,謝謝你。全湖南人都會感謝您的。這件事,對您的聲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薛岳卻忽然問道:「柳玉森呢?沒有後患了嗎?」
「絕對沒有後患。」
「如果他還活著,被人找到,他要倒打一耙,很麻煩。」
「放心吧,薛叔叔。」孟紹原心情大好,說話間自然不免得意洋洋:「我軍統的,要讓一個人消失,太簡單了。」
薛岳卻板著臉問道:「我只要你一個回答,柳玉森,是不是被你除掉了?」
「是,薛叔叔,除掉了。」孟紹原很肯定地說道:「連屍體我都可以保證找不到!」
「好,好。」
薛岳連說了幾個「好」字:「孟紹原,我問你一件事。」
「薛叔叔儘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