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人,一開始喝酒還顯得有點放不開,但是隨著一瓶酒被四人喝完,氛圍便顯得濃烈了很多,付熙麟與陸漸紅碰了一杯,忽然滿腹牢騷道:「你說這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丁曉華道:「這個問題陸書記早就給你答案了,重安精神你這個常委都忘記了?」
付熙麟道:「我怎麼會忘記,人活著是為了希望,可是人一旦連希望都沒有,怎麼辦?」
陸漸紅笑道:「為什麼突然間有這樣的感慨?」
付熙麟的臉很紅,也不知道是情緒上的激動還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就以你為例吧,可以說是大公無私,盡心盡力,說拿掉就拿掉了,這不是兒戲嗎?為什麼只放大一個人的缺點,而忽視了優點呢?你為重安作出了多大的貢獻?凝結人心、大力反腐、打黑除惡,這些難道就這麼被抹殺了?」
付熙麟向來話並不多,重安時代跟陸漸紅在一起大多的時候都是討論案情,想不到也有如此憤世嫉俗的時候,丁曉華顯然比付熙麟要更加了解陸漸紅,默然倒了杯酒,才道:「付書記說得不無道理,我現在有點看不明白了。」
陸漸紅揮了揮手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把什麼都看透徹?無欲無求,只是一種境界,話說回來,如果每個人都無欲無求,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進步了,現在還在春節期間,往事莫再提,喝酒喝酒。」
「我也就是發發牢騷。」付熙麟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道,「對了,張森奎的動作還是挺大的,除了韓青被調到了藏江以外,所以重安的人事都被凍結,已經讓市公安局著手調查假合同案了。」
陸漸紅心頭一動,張森奎能夠有這麼樣的動作,顯然是得到了高層的授權,或許這能夠成為扭轉局面的一個契機,不過這是重安的事情,自己也不便於發表態度,便道:「熙麟,重安的一些事件,我不便於指手畫腳,不過我知道你的好心,我只能說,謝謝。」
付熙麟道:「我們之間就不要說這些了,曉華書記,你來的時候不是說有很多話要說的嗎?怎麼不開口了?」
丁曉華笑道:「我怎麼會像你這樣沉不住氣,一點領導幹部的樣子都沒有,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要說的,受黨指揮跟黨走,總之,陸書記不要忘了我們就是。」
任克敵一直沒有開口,陸漸紅也沒有刻意跟他說話,很顯然,他有話要單獨跟自己說,所以幾人只是聊著往事,對雪當歌,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晚上幾人並沒有留宿,小高早已經在明朗會所安排好了房間,一行五人便趕了過去,安頓好一切,陸漸紅才進了任克敵的房間。
任克敵沒有睡,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視,見陸漸紅進屋便站了起來:「陸哥。」
陸漸紅點了點頭,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瞞不了你。」任克敵憂心忡忡地道,「隨著老爺子的過世,任家的地位搖搖欲墜,父親和二伯在生意方面受到了一些打擊,而大哥在軍中的位置也受到了威脅,再加上你現在的這個情況,形勢變得很難了。」
陸漸紅這個階段沒怎麼關注政事,聽了任克敵的話倒是吃了一驚,道:「怎麼會這樣?」
任克敵道:「本來大哥想一起來的,不過考慮到你目前的處境也是舉步維艱,所以他沒有來。」
陸漸紅沉思了片刻,道:「現在內部環境和外部環境都不怎麼利好,唯一的辦法就是韜光養晦按兵不動,至於你父親和二伯的產業,這一點倒不必太擔心,他們經商了這麼多年,這點風險還是能抵擋的。」
任克敵愁眉苦臉道:「陸哥,我也聽到一些風聲,說高層對你還是寄予厚望的,不過這些說辭沒有變成現實之前,你還是要作多方面的打算,等待時機不是你的個性。」
陸漸紅道:「這個我心裡有數,克爽那邊你讓他放心,他好歹也是上嘉的省委常委,不是說動就能動的,最好低調一點。」
任克敵對陸漸紅有著盲目的信任,陸漸紅顯得胸有成竹,他也算是定下了一些心,道:「陸哥,那就指望你了。」
陸漸紅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