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咚咚作響,明軍跟著鼓點的節奏,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衝去。速度不算很快,但是壓迫感十足,一絲不亂的戰陣本身就是強大的威懾,好像山嶽,如同海浪,拍打著衝過來,任何敢於阻擋的力量,都要被碾碎,都要被衝垮。
阻攔的五百多名士兵,霎時間死傷超過一半,剩下的轉身就跑。明軍一點都不在乎,踏著他們的屍體,繼續向前,距離毛利秀元的中軍越來越近。
就仿佛一隻大手掐在了脖子上面,對方不停用力,毛利越發呼吸困難,臉上憋得通紅。
「開炮,給我開炮!轟,轟死他們!」
毛利跳著腳,發狂地叫道。
轟!
果然大炮響了,毛利剛想要歡呼,可是猛地察覺不對勁,回頭看去,一枚炮彈正好落在了他的隊伍之中,不同於日本人裝備的實心火炮。明軍的開花彈落在人群中間,立刻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無數碎裂的彈片向四周迸濺,所過之處,倭寇的身軀脆弱的如同紙張,瞬間被切開,鮮血狂奔而出。一堆堆爛肉,一片片血光,刺激著人的視覺。
一枚炮彈落下,接二連三的炮彈隨之而來,每一處火光沖天而起,就有幾個,甚至十幾個倭寇被炸得粉身碎骨。
陣地上一個深邃的彈坑,散發著熱氣,黑洞洞的,好像吞噬生靈的惡魔。張牙舞爪,讓人不寒而慄。
說起來倭國也太平了很多年,年輕的武士根本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考驗,即便是打過,也是倭國內部的小規模戰鬥,何曾見過成千上萬的大陣仗。
開戰的時候,這些年輕武士還有些歡呼雀躍,盼著能像祖輩一樣,殺敵立功。說起來日本全面照抄了唐朝的制度,唯獨一樣東西沒有。那就是科舉制。
沒了科舉制,日本社會就成了死水一灘,底層根本沒有爬上去的道路,唯獨通過戰爭。受到上峰的賞識,才有可能轉變命運,爬上武士階層。
可是如今他們卻要好好思量了,為了那麼一點點機會,就拋棄自己的生命是否值得!
正在這時。明軍的大炮越來越弱,倭寇稍微一喜,但是更犀利的子彈卻打了過來,子彈不停穿透一個個倭寇的身體。
鮮血迸濺,筋肉碎裂,內臟流的遍地都是。他們的鎧甲沒有一點保護作用,手中的鐵炮也和燒火棍差不多,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
毛利秀元的眼睛都被鮮血灌滿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心訓練的武士。連幕府都要忌憚的勇士,竟然如此脆弱。
他不甘心地舉起武士刀,大聲吶喊:「長州的勇士們,讓我們像櫻花一樣綻放!」
日本人高聲怪叫,一個個舉起武士刀,狀若瘋癲。孫嘉聞不屑地哼了一聲,要是口號能管用,還要武器幹什麼。
「停,火銃射擊準備!」
他一聲令下,前排的士兵立刻擊潰了眼前的倭寇。並沒有繼續衝擊,而是後退了十幾步,結成了密集的方陣,黑洞洞的槍口。長長的刺刀對準了那些日本武士。
「沖!」
幾乎在明軍剛剛結成戰陣的時候,倭寇就像是決堤的海水沖了上來,這一次是長州藩的精銳武士帶頭,他們普遍三四十歲,正處在人生的巔峰。這些人幾乎都參加過壬辰倭亂,和明軍對拼過。
雖然那幾年的戰鬥。讓他們刻骨銘心,惶恐不已,但似乎那時候的明軍還沒有如何妖孽,簡直就不是一個時空。
日本人還不能接受,他們拼命奔跑,只要能接近明軍,憑著他們從小苦練的殺人技巧,一定能把明軍殺敗,戰場是他們的天下!
他們越是奔跑,勁頭就越充足,全然沒有看到明軍臉上的輕蔑神色。
孫嘉聞微微冷笑,薩摩藩也曾經打著同樣的算盤,可是他們已經成了明軍的狗。這幫日本人還真是不長進、
「射擊!」
當倭寇進入一百步的時候,孫嘉聞聲色俱厲地吼道。
霎時間,上千條火銃一起響起,戰場上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