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宇文曇手提著昏迷的李周漁,轉頭怒視董阡陌,「你究竟是什麼人?」
「方才,我的性命曾握在你手裡,你都沒把答案問出來。」董阡陌拉過一個繡墩,款款坐下,「現在情形逆轉了,換成你的性命握在我手上,你覺得我會好心地告訴你答案嗎?」
宇文曇略有怔愣,一步一步,走近那面晶瑩而凹凸不平的水晶石壁,不可思議地看向對面的人。這一刻的她才是完全真實,沒有遮擋的。
她眼中的殘忍與恨意,前所未有的清晰。那是人在殺戮之前的表情,宇文曇再清楚不過。
「你要殺死本王?你跟本王有什麼仇怨?」他試探地問。
「說出來就不好玩了,」董阡陌道,「還是請王爺自己摸著良心想想,數一數這些年做過的欺心之事,說不定能有什麼印象。」
「……」
這樣無禮的話,天底下從沒人敢當著宇文曇的面說出來,連兩軍對峙的時候,敵方將領都不敢拿這等話來激他。
此時密室之內的水已漫過他的腰腹,半身涼意。宇文曇啞然,心中是何樣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曉。
「怎麼樣,來玩遊戲吧?」董阡陌紅唇漾著笑意。
「為什麼本王要聽你的!」宇文曇冷冷道。
「我有十個要殺你的原因,可是還有一個想留你一條命的理由,」董阡陌幽幽道,「玩這個遊戲,是為了幫我找出第二個不殺你的理由。王爺不想幫我找找嗎?」
宇文曇齒寒,冷笑出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想殺本王?你還早了十年!」
最後一字音落,他跺地三下,然後帶著李周漁騰空而起,懸身於半空之中,下方的水流轉瞬間起了某種變化。
董阡陌皺眉,眯眼看去,見水底漸漸結冰,一直結到水面之上,連噴湧出水的木桶機關也被凍住了。她不大高興,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於是撥動了一個機關。
下一刻,對面的密室天地倒懸,宇文曇二人轉到了下方,上面的冰塊凍得還不太結實,兜頭砸了下去。
宇文曇丟開李周漁,雙手托舉住這占去半間石室的巨大冰塊,本來要用掌力震碎,但這冰塊十分古怪,摸上去一點都不涼,怪哉!方才他逆轉玄功,把真氣推到至寒,再發散到水底,為什麼結出的冰塊不涼手?
「呵呵,」董阡陌拈著絲帕,掩口一笑,「我還沒想到這般好的玩法呢,多謝王爺提醒了我。」
「你到底有什麼圖謀?」宇文曇只覺上方的冰塊越來越沉,額上有幾滴冷汗沁出。
董阡陌道:「這個遊戲叫做不上不下,由我來提問,王爺你作答。你的答案讓我滿意呢,我就往上升一升玄晶石你的答案我不喜歡呢,玄晶石就往下降一降,壓去兩分你的生存空間。」
「玄晶石?」
「是啊,」董阡陌單手支著下巴,點點頭,「方才水桶里流出的是玄晶之水,喝過的人會變得比平時誠實一點。很可惜,你沒喝,不過玄晶水凍成的冰,比青銅還重,號稱戰神的你能托多久,我真的很期待。」
「你到底是誰?!」
「你可以喚我女大王或英明的女俠,也可以求我饒你的命,說不定我會心軟。」
「你……」宇文曇怒聲道,「待本王脫困出去,第一個先將你捉住,嚴刑逼供,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董阡陌悠然道:「第一個問題,你的王府里有座地牢,牢裡關了三個犯人,長年關著他們,卻又不殺死他們,是不是因為你恨那些人,想要長久地折磨他們?」
「你、你怎會知道的這般清楚?」宇文曇愕然。
「不答反問,記為一個錯誤答案。」董阡陌撥動機關,讓玄晶石下落了兩分,宇文曇有些支撐不住,掌心微微沁血。
「第二個問題,你的三表妹曾拿螞蟥吸你兒子生母的血,害你兒子先天不足,生來就有血枯之症。」董阡陌十指扯著絲帕,咬著牙問,「你有能力為你兒子報仇,你為什麼不殺了董仙佩?」
宇文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