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間古董鋪子,要求眾人集資,到時賺得了銀子,人人都有分紅。
於是眾人紛紛響應,有的出六千兩,有的出四千兩,最少的一個也出了三千兩,她們向謝王妃諂媚地笑道,店鋪新開張,什麼都要用銀子,第一年的分紅也沒多少,就孝敬給王妃您買兩盒脂黛,畫一畫您的修眉吧,於是謝王妃滿意地向眾人頷首致意。
彼時她才知道,夫君大人的一群妻妾個個都是有錢人,難怪她們個個都瞧不起她,個個都揀著她一個人欺負,原來比起真金白銀的時候,她是這些人中最貧窮的一個。她那些不滿三千兩的嫁妝,還要算上臨出嫁前母親給自己打的金銀首飾和翡翠瓔珞,那些都是不能動的東西,就算不因那是母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給她打的首飾,平日裡她在王府的大小宴會場合也要穿戴在身上,否則那些下人會直接將她認作丫鬟,連宴會大殿的門都進不得的。
所以,當她將自己全部的銀票和一套北直隸宅院的房契地契,價值一千八百兩,薄薄幾片卻重逾千斤的紙捧出來的時候,仙月閣中的一群女人,上至謝王妃下至田嬪,所有人都大笑了起來。在眾人的笑聲中,她失去了母親悉心為自己打點的、讓自己在王府里過一輩子的銀子,第二年只收到了一些微薄之極的「分紅」。她才十四歲,在這個處處缺不了銀子的寧王府,沒了「一輩子的銀子」,她的「一輩子」還剩多長呢……
之後的王府中,這個生孩子隨禮,那個侍妾進門,作為「老資歷輩侍妾」的她也要賞個首飾,要對比著其他同等級的侍妾的賞賜,不能高過去也不能低太多。在王府沒有任何關係和勢力的她,給下人的錢一文都不能少,否則有什麼重要消息傳不到她這裡,她就會變成瞎子聾子,一時不穩就會開罪了謝王妃,或者在酒宴上跟哪位高貴的妃嬪撞了衫,每一種的後果都夠她喝上一壺的。
最讓她絕望的就是太善的敲詐,一開始,她在母親給自己的首飾中挑來揀去,挑了一件拿去當鋪當了個活當,想著以後攢了銀子再去贖回來,後來,太善獅子大開口,要的一次比一次多,她討價還價之餘,又將所有的嫁妝一股腦劃拉進包袱中,全拿去當鋪當成了死當,饒是如此仍然填不滿太善的胃口。
終於,太善瞧出她真的拿不出錢來了,就設了一條毒計,給自己喝了一杯加了金風玉露散的茶,將自己的衣衫一扒,又引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來到廂房,然後太善一掩門就走了……那時候,若不是柏煬柏突然出現救了自己,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就全都沒了。
當時的柏煬柏並不知自己是寧王侍妾,面對一個被脫得光溜溜,又中了金風玉露散的美貌女子都毫不動心,他又怎會不利於自己的名節呢?
她從未將柏煬柏看做一個「壯年男子」,只當他是一個閨中密友,扯一下袖子又有什麼不妥呢?
她能從一隻軟弱小綿羊,進化成一隻讓謝王妃屢屢吃癟的小狐狸,能獲得夫君大人珍貴的青睞,靠的全都是柏煬柏的調教和幫助,為伍櫻閣辦事那些年,她欠了柏煬柏十根手指都數不完的救命之恩,這種亦師亦友的戰友式的感情,難道真的要用什麼「男女大防」從此劃開一條線嗎?
熠彤見自家公子發神經一樣跟一條破破爛爛的袖子過不去,於是上前打岔道:「公子,地上的那個女子不大對勁兒,除了全身打擺子之外,她還時不時的半坐起來又躺下,看起來有點兒慎人哪,怎麼辦?咱們快去找人來吧,公子你根本不會醫人,為什麼要攬下這麼一檔子事呢,快將那個女子轉手交給別人吧!」
孟瑄仍是執意要跟何當歸過不去,繼續挑刺道:「既然你知道那女子中的是屍花蠱,又知道羅府的九姑對此有所涉獵,你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趕回羅家研製解法,而要跟別人去吃喝玩樂?」
何當歸心中的一根弦被越繃越緊,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和顏悅色還能維持多久,只覺得鼻息滾燙,耳根有如火燒,已不能跟孟瑄再多相處一刻。
最後,她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向他解釋道:「屍花蠱發作時間很短,前後只有幾個時辰,就算我飛回羅家問九姑,也不可能立刻就做出解藥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