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刻鐘,方見西角門外停了一輛奢華大馬車,旁邊一位騎馬少年跟隨,此時下了馬,到馬車前扶著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下來。
於是周圍人紛紛上前打招呼,婦人和那少年也都含笑見禮,及至進門,常夫人也帶著方採薇和溫氏迎上前去,對那婦人笑道:「江夫人也過來了。」
江夫人笑道:「原來是荊夫人,我不如你有福氣,能帶著兩個兒媳過來,我只得這麼一個兒子,至今還未娶親,就只有讓他陪著我過來了。」
說完就對身旁略微垂首的少年笑道:「路兒,這是鎮寧侯府的侯爺夫人,論理你該叫一聲常伯母的。」
「常伯母。」**路叫了一聲,一抬頭,看見常夫人身旁的方採薇,不由就是一愣。但面上不動聲色,目光悄悄移開,一隻手卻微微握緊,心臟也覺著似是漏跳了一拍,暗道真真想不到,竟會在這裡遇見她,比起當日街上驚鴻一瞥,她今日打扮卻又艷麗了些,更增姿色,世間果然有如此佳人,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她卻是一人就將四季好花開遍了。
一面想著,就聽母親道:「好了,你送我到這裡就行了,有你這麼多伯母嬸嬸陪著,我們一起去老太君房中便好,你自去前堂尋朋友們就是。」
說完就問常夫人道:「銘兒今日來了嗎?他和青路還沒見過面吧?」
常夫人笑道:「可是巧了,銘兒今日偏偏有事,沒辦法趕過來,是賢兒送我們過來的,這會子大概已經到了前堂。」
江夫人本姓曾,此時聽了這話,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多說。一時間眾人聚在一起向老太君院中去,常夫人不願去逢迎,便落在後面,只聽方採薇小聲好奇道:「太太,那位夫人就是保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麼?她怎麼認識我們大爺?」
常夫人似是心情很好,也小聲道:「哪裡認識?你們爺那是個沉默孤僻性子,等閒不去人前湊熱鬧,就是保國公過壽,他也是在前廳。不過他雖然只有個閒差在身,才學在京城這些子弟中倒還算好的。剛剛那個叫**路的孩子,你可莫要小瞧他,從五歲起就被稱作神童的,難得這麼多年下來,竟沒有和其他神童一般,漸漸泯然眾人。前幾年的縣試,中了案首,之後說是往江南遊學三年,如今才歸來,大概是要參加幾個月後的鄉試。這樣人,自然是好讀書的,所以你看曾夫人誰都沒問,偏偏只問了銘兒,卻不是事出無因。」
「原來如此。」方採薇暗暗咋舌,心道我的天,敢情又是一枚學霸啊,這麼說,今年的鄉試,荊澤銘就要和他狹路相逢了?
一面想著,腦海中就浮現出剛剛看到的那個少年模樣,接著荊澤銘形象也跳了出來。這貨如同在電視機前品評選秀明星一般細細比較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那**路如同一根修竹,溫潤雅致,才華橫溢,又因為身材模樣不俗,站在何處都如同鶴立雞群;而荊澤銘則是一柄絕世名劍,文武雙全。劍身看著低調暗沉,實則劍刃卻是鋒芒無匹,隨時隨地都可能一鳴驚人。
若以老闆來說,當然還是荊澤銘好了,有守成之力,也有開拓進取之心,凌厲霸道,對下屬卻溫柔體貼,而且還從不甩鍋,這樣的好老闆去哪裡找?不過那個**路看著也不錯啊,同樣的賞心悅目,性子看上去也很好,就是作為老闆的話,大概守成有餘開拓不足……
一面想著,就來到何老太君的院中,此時大廳里濟濟一堂,數十位勛貴女眷圍繞著老太君說笑,等她們這一撥進去,人差不多就齊了。
上前給何老太君行過禮,大家便各自找了相熟的人說話,原本常夫人溫氏在這樣場合中是有些受冷落的,然而之前皇帝和荊澤銘在御書房下了一下午棋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因此倒有幾位公侯夫人表現出了熱絡之態,就是那些年輕女眷,也都拉了溫氏去說話,倒是方採薇,拼命努力搜刮著前身殘餘的記憶,最後愣是沒想起一個和自己交好的女眷來。
這特麼就尷尬了。
方採薇輕咳一聲,拿帕子掩了掩嘴角,目光四下里梭巡著,正想找一個目標下手,為自己的外交生涯拉開序幕,就聽身後一聲輕笑道:「遠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