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見門帘一掀,綠枝走進來道:「奶奶醒了?這會兒已經是未時末。您看天都陰下來,怕是傍晚不到,就有一場雨。」
方採薇伸了個懶腰道:「我這一覺睡得透徹。蘆葦都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就把她帶過來,我有話問她。」
綠枝笑道:「收拾好了,這會兒奴婢看她似是知道了害怕的樣子,頗有些坐立不安的,問她什麼話卻又不說,差點兒沒把碧絲急死。「
方採薇「撲哧」一笑,搖頭道:「就碧絲那個戰五渣,遇見蘆葦這樣的丫頭,正好治她。行,你把小丫頭帶進來吧。」
話音落,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有小丫頭喊著「大爺回來了。」方採薇連忙起身下了羅漢榻,果然就見荊澤銘從外面走進來,一看見她的樣子,便笑了一聲道:「這怎麼一副海棠春睡的形容?總不成是睡午覺睡到現在吧?」
聽了這話,方採薇頓時有一種「偷懶被老闆抓包」的心虛,連忙故作委屈地訴苦道:「爺就別提了,為了把蘆葦弄過來,也不知費去了我多少精神。原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用老太太太太震懾一下二奶奶,結果還讓太太看穿了。吃完午飯又兩個院子的跑,直到未時才回來,我覺著有些乏,就在榻上歪了一會兒,其實沒怎麼睡,只是恰好壓到頭髮,就變成這樣了。」
荊澤銘當然不會在意她是否真的偷懶,方採薇雖然一直嚴格地以員工精神要求自己,他這個老闆卻一直是以夫君身份行事。因聽了這話,便挑眉道:「怎麼?蘆葦到底讓你帶回來了?二弟妹也沒有別的話說?」
方採薇得意道:「那是。身為老闆手下第一員大將,我要是連這點兒小事都辦砸了,還怎麼敢拿著一個月五兩銀子的高薪?在我巧妙設計下,二奶奶折磨蘆葦被老太太太太當場抓包,所以小丫頭順理成章就送給我了。老闆您快請喝茶,等會兒就在這裡假裝看書,讓你見識見識我收買人心的高超手段。」
荊澤銘只聽得哭笑不得,卻真的依言坐在了榻上,隨手從炕桌上拿起一本書,搖頭無奈笑道:「就你的怪話多,還收買人心的高超手段,人家誰有這手段不是藏著掖著,生怕被看出來,賺一個『心機深沉』的名聲?你倒好,還當成得意的事兒拿出來誇耀,我也是搞不懂你怎麼想的。」
「這不是為了在老闆面前展示一下能力嗎?」方採薇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看上去卻不令人生厭,嘻嘻笑道:「時不時在老闆面前展示一下業務能力是必要的,好為將來升職……哦不,加薪做準備嘛。」
荊澤銘沉默了一會兒:「你這意思是說,一個月五兩銀子你還不怎麼滿意?」
「現在當然是滿意的了。但是等到咱們鎮寧侯府靠著老闆東山再起,日進斗金那會兒,五兩銀子可不就輕飄飄的了,是不是?」
荊澤銘:……「咳咳,你還挺有志向的。」
「那當然。」方採薇正襟危坐,一臉深沉地說出現代年輕人都耳熟能詳的那句名言:「人如果沒有志向,那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荊澤銘:……
「好了老闆,不要再說話,免得破壞我形象。」
大奶奶沖世子爺擠了擠眼睛,然後端端正正在榻上盤腿一坐,立刻身上就溢出了一股端莊沉穩的不怒自威氣勢。
剛坐好,就聽綠枝在門外道:「奶奶,蘆葦我帶過來了。」
「進來。」
方採薇從桌上端起茶水,慢慢撥著蓋子。荊澤銘眼睛在書上,眼角餘光卻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女人表演,不得不說,她這會兒的舉止當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奴婢給世子爺和大奶奶請安。」
蘆葦沒想到荊澤銘也在,連忙緊走幾步上前跪下給兩人磕頭,卻聽方採薇柔聲道:「起來吧,你那膝蓋剛跪完瓦片,如何還能下跪?綠枝,扶她起來,讓她坐在小凳子上說話。」
「是。」
綠枝把蘆葦拉起,接著拿來了一個小馬扎,蘆葦不肯坐,只說要站著聽世子爺和大奶奶教誨。
方採薇就笑道:「世子爺不摻和後院的事,你坐著吧,看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