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活字印刷

    抵達杭州時，吳質和王文素等人來碼頭迎接，許長生便給這師兄弟倆做了引薦，「這是你師兄王守仁字伯安，這是你師弟王文素字尚彬。」

    「見過師兄！「王文素連忙行禮問好。

    「早就聽說師弟的名字，今後我們多親近親近！」王守仁則非常好奇，不知道這位師弟有何天賦，能得到師傅的青睞？

    寒暄過後，一行人上車前往書院，在鄉試開始之前，許長生和王守仁都會住在這裡，順便還可以讓王守仁多接觸一些書院的成就，或許能對他起到一些啟發作用。

    歇息一晚，王守仁便想找王文素切磋學問，正好遇到許長生在檢查王文素的功課，便跟著一塊兒聆聽。

    「去年的時候，學生見祖暅之《綴術》有云：『緣冪勢既同，則積不容異』，頓時豁然開朗，再想起師傅此前教給我的東西，便尋思著線是不是由點構成？面是不是由線構成？體是不是由面構成的無限細分積零為整？」王文素的話讓王守仁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祖暅是祖沖之的兒子，他這段話翻譯成現代數學語言就是如果兩個幾何體被夾在兩個平行平面之間，且這兩個幾何體被任意一個平行於這兩個平面的平面所截，得到的兩個截面的面積總是相等，那麼這兩個幾何體的體積也相等，這一成果是微積分誕生的重要前置條件。

    這句話也被稱為祖暅原理，在西方則被叫做卡瓦列里原理，由伽利略的學生、義大利數學家卡瓦列里發現，並在此基礎上將不可分量思想引入幾何學，而這正是積分學的最初思想。

    許長生聽了頗為欣慰，王文素的天分果然不是白給的，他的理解比祖暅又進了一步，對無窮小量的理解已經非常接近推導出微積分的程度了。

    現在只需要稍微推一把，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王文素就能趕在牛頓、萊布尼茨之前發明微積分了，而許長生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一些啟示，從而激發王文素的靈感。

    「你可以去看看李冶的《測圓海鏡》，或許能有收穫！」許長生給他推薦了另一本書。

    李冶和秦九韶、楊輝、朱世傑並稱宋元四大數學家，他所撰寫的《測圓海鏡》主要討論已知勾股形而求其內切圓、旁切圓等的直徑一類的問題，其中有不少篇幅涉及了切線問題。

    以王文素的數學天分，肯定不難發現切線問題和求積問題貌似毫不相關，實則可以進行統一，這兩個問題一個是微分、一個是積分，合到一起就是微積分。

    「弟子回去便好好研讀！」王文素進了珠算學院就跟到了天堂一般，在這裡不僅有隨時可以討論、請教的數學同好，還有大量數學專著，他恨不得把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拿來研究數學。

    許長生又和他聊了個把時辰數學知識，聽得王守仁如坐針氈，他倒是也讀過一些類似《九章算術》的數學專著，可僅限於了解，頂多能算點雞兔同籠之類的簡單問題，壓根就聽不懂許長生和王文素討論的深奧知識。

    總算是結束了，好不容易熬到他倆聊完，王守仁才長出一口氣稱讚道，「師弟在算學上真是學究天人，我這個當師兄的今後還要向你多請教啊！」

    王文素自幼醉心數學，在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沒聽出王守仁是客套話，竟然給當了真，「師兄若是想學，小弟理當幫忙，不知道師兄想學些什麼？」

    「額，為兄雖然想學，可馬上就要鄉試了，眼下怕是沒這個時間啊！」王守仁連忙推脫，他現在一想數學就覺得頭大。

    「伯安，你的天分不在數學上，就不用費這個功夫了！」許長生忍著笑道，你一個文科生還是搞哲學去吧，數學不適合你。

    許長生將王文素打發到圖書館借閱《測圓海鏡》，他自己則帶著王守仁前往後院，給他介紹各座實驗室的最新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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