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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僅此而已。
一個因目的救人,一個因執念想活。
所以。
一個救了,提出要求。
一個允諾,活了下去。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單單純純,乾乾脆脆的交易關係。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所以也便無需信任,只需遵守罷了。
說不上來,他此時是種什麼心情。
只是覺得。
這麼大的太陽,這麼明亮的天光。
周遭繁華成片,腳下血流成河,都不能再引起他的半點情緒。
但。
他的雙眼,在看向那人時,卻覺得,那般的冷。
風雪裹世,銀裝砌壘。
那抹,曾經與飛濺而起的雪花,落到他眼裡的白。
當真,冷到了極致。
他與她之間,被分割成兩個世界。
如同人與神之間,光年難跨的星河鴻溝。
喉嚨泛起了腥甜。
他唇角動動,聽到自己用一種麻木至極的聲音,問了一個,曾經問過,卻沒有得到過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要我做一個好人,或者——」
微風鼓譟起。
撫過了他鬢間的長髮,讓其翩然行舞,遮蓋住了他的眼眸。
「為什麼,因要我做一個好人,而救我?」
「嗯——」
那絲毫不知道,她的話,帶給青年怎樣情緒波動的姑娘,眨了眨眼。
沉吟了下,搖了搖頭。
「這個不能告訴你。」
啊。
絲毫不變的回答。
先前只覺得古怪,眼下卻覺得——
他大概,是不配知道。
「是嗎?」
他慢慢開口。
伴著被微風鼓譟行舞的長髮落下的瞬間,他笑了一下。
這麼久以來,他頭一次露出微笑。
但這淺淺勾勒在唇瓣上的微笑,卻脆白的像是被滂沱大雨,所擊落的,即將綻放的曇花。
還未開始吐露,極為珍貴的花開瞬間。
卻已暴雨凋零,落地成泥,不復存在。
「嗯,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救了啊昭,所以,我會遵守承諾,做個好人的,那麼——」
他抬起腳,抱著他的弟弟,朝藥谷的方向走。
面色側影,背影堅挺,走的緩慢又堅定。
如同他的話一樣,漠冷又空乏。
「雪見姑娘,天色不早了,一起去藥谷休息一二吧。」
嗯?
看著氣息莫名凝滯出生冷,像是被剝奪走各樣情緒感官的青年。
司阮眨了眨眼。
覺得這人,好像一下子從黑化,跳到了封魔的狀態。
這讓她稍稍的,有些不解。
慢吞吞的問系統。
「他又受什麼刺激了?人不是給救醒了嗎?回頭養一養,還是能康復健全的,怎麼就,一下子從黑化的大鬼級別竄到了魔王水準?」
【……你還分的出來啊!?】
系統用直抽筋的數據小爪子,摁住突突跳個不停的眉心,萬分心累又鬱結。
「能啊,那麼明顯,怎麼會分不出來?」
get不到系統話中重點的姑娘。
一邊抬腳朝藥谷走,一邊嚴肅認真道:
「據說,叛逆期也是會加重的,跟更年期一樣,稍有不慎,會得精神失常,他應該是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