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清聞言抬頭,使勁睜著眸子,看著那緩步踏來猶如天神的男人,那猶如阿波羅俊美的面容卻布滿陰狠。
「華兒,朕不是叫你除去這個孽種嗎?怎麼反倒讓他平安生下來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上位者的威嚴,語氣里卻是掩飾不住的陰狠與毒辣。
那語氣里,好似弄死面前的孩子比捏死只螞蟻還簡單!死個孩子還不如比死只螻蟻讓他放在心上。
即使,這個孩子,還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他的第一個親生孩子!
赫連華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齊齊跪地請安後立即噤若寒蟬,不敢把今日的話聽進耳朵半分。
不是說陛下對皇后娘娘最是寵愛嗎?
甚至還有後宮無妃的傳言流出來,可是,這天下初定不過一年的時光,陛下和皇后娘娘···
心底疑惑,可是沒有人敢把這些話記住半分,這可是天子啊,他們如何敢亂嚼舌根!
赫連清仰頭看著面前親昵摟著赫連華的男人,諷刺的一笑,北子仁,虎毒不食子,你果然是禽=獸不如!
隨即,把視線轉移到那宮女懷中抱著的嬰兒,目光里滿滿的全是不舍。
但是,她知道,今時今日,一切都是她自食惡果!
她識人不清,誤把豺狼當良人,為他閨中謀劃天下,為他鐵馬踏遍河山,現在,他的位置坐穩了,飛鳥盡,到了良弓藏的時日了。
離間她親人,殘害她手足,砍斷她的左臂右膀,現在,輪到她了。
呵呵,謀朝篡位?
女皇天下?
真是好大的罪名啊!
手段之狠毒,心底之殘忍,不愧是她的枕邊人呢!
赫連清迷離的視線看著那嬰孩,好似要把此生的光影看盡,要把他深深的刻入腦海一般。
攬著赫連華的北子仁瞥見赫連清的視線,只心底一顫,不由自主的溢出了聲:「清兒」
曾幾何時,她也曾那樣看著他,晶亮深邃的眸子裡只留得下他一人,萬千世界都入不了她的眼。
可是,清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
這天下是朕的,是朕這個皇帝的,可是,為什麼,你一個本應該掌管後宮的女人威望卻高於朕那麼多!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把手中兵權交付於朕?
朕是天子,朕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赫連華見北子仁的神情心下一驚,那個賤人果然在陛下心中還有位置,即使,她出軌不貞,甚至謀朝篡位!
藏在袖中府縴手五指緊握,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忽而瞥見宮女懷中的孩子,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呵,孽種,證明陛下被帶綠帽子的孽種,你真是我的福音呢!
赫連華快速搶過宮女懷中的嬰孩,本已經油盡燈枯的赫連清好似有感應似的,眸子唰的睜開了一下。
與此同時,嬰兒也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陛下,你看看皇長子,長得和姐姐有幾分相似呢,長大後肯定是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赫連華看似誇獎的話,卻步步把懷中的孩子逼到了絕境,那威風凜凜的將軍幾個字,簡直是犯了北子仁的大忌!
赫連清,也是曾經威風凜凜的紅顏將軍,可是她呢?
分薄他的權,給他戴綠帽子!
看著這象徵著恥辱的孩子,北子仁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與毒辣!
一把抓過赫連華懷中的孩子,高高的揚起就欲狠狠的砸到地上。
「哇···哇···」嬰兒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孩子···孩子···
赫連清聽著孩子的哭聲,想要睜開眼,想要開口求他們放過她的孩子,即使,她這一生,從來都是鐵骨錚錚從不求人。
可是,為了她的孩子,她可以求饒,跪地可以,磕頭也行,只求他們放過孩子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