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瑾府邸,范瑾看著面前的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這是歐陽希夷的第二個兒子歐陽仲達,以前范瑾在歐陽家求學的時候,曾經受過對方的恩惠。這個天下最難還就是人情債,這個時候,歐陽仲達找上門來了,言辭之間雖然沒有讓范瑾還債,可是范瑾還是主動向李煜提了這件事情。
「仲達,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情與陛下沒有任何關係,陛下高高在上,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范瑾忍不住苦笑道:「而且,陛下已經降下聖旨,赦免了歐陽遜,又怎麼可能在背後派人殺了他呢?」
「范兄,難道我那侄子真的是自殺不成?說出來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歐陽仲達淡淡的說道:「他有著大好的前程,在他死的前一天晚上,家兄還去見他的,他還保證回去之後,好生溫書,等到來年參加科舉,報效朝廷,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會自殺嗎?」
「那自然是不會。」范瑾正容說道:「他雖然被關在牢中,實際上,也只是讓他好生悔過而已,陛下也是知道歐陽家的清名,歐陽遜雖然有些頑劣,但絕對不會做不出買兇殺人這種事情來的。說起來,他之所以有這場劫難,除掉他自身的一點緣故之外,恐怕還與仲達有一定關係。」
「與我有關係?不可能,我雖然有些名聲,但從來沒有見過陛下,更是沒有得罪過陛下。而那什麼所謂的洛水雙嬌,與某家更是沒有關係了。」歐陽仲達忍不住反駁道。
「仲達難道沒有在私下裡說過陛下嗎?」范瑾頓時有些不滿,面色冷峻,忍不住說道:「陛下豈是你能議論的?陛下胸懷囊括寰宇,自然是不會找你的麻煩,但教訓你一下還是可以的。免得你日後惹禍了。」
「怎麼,事情本身就是如此,陛下還怕別人說不成,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個道理難道陛下不知道嗎?」歐陽仲達瞟了范瑾一眼,不屑的說道:「陛下若是想殺人,直接殺了我就是了,何必為難我那侄兒呢?若非如此,我那可憐的侄兒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
「仲達,休得放肆,難怪你那侄兒藐視皇權,不屑科舉,這根子就在你這裡。」范瑾聽了勃然大怒,忍不住說道:「你那侄兒是什麼貨色,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與陛下有關係嗎?小小年紀,留戀於青樓妓院之間,仗著祖宗餘蔭,不知道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你認為這樣的人有什麼大的作為嗎?」
「好歹我那侄兒喜歡的是青樓妓女,不像有些人,掠奪的是帝妃公主,甚至連臣子的妻妾都不放過。」歐陽仲達聽了之後,頓時站起身來,反駁道:「既然是天子,是為萬民之主,就應該為天下百姓做榜樣,再看看,那一位天子,是萬民的榜樣嗎?」
「勝者為王,敗者寇,在爭奪天下的時候,陛下擊敗了別人,自然有資格享用、占有別人的一切,怎麼,你歐陽家還想與天子相比嗎?」范瑾怒極而笑,沒想到歐陽仲達膽子這麼大,居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有抄家滅族之禍。
「這只是你們心中所想,在世人眼中,可不是這麼想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只是某家聽說,東征大軍死了數萬人,現在西征大軍也死了數萬人,連韋雲起都已經死了,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范兄,天子窮兵黷武,這樣下去和當年的楊廣有什麼區別?」歐陽仲達長嘆了一聲。
「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范瑾搖搖頭,說道:「無論是高句麗也好,或者是李勣也好,都是殘兵敗將,遲早會被我大夏所滅的,至於你所說的窮兵黷武,這點可是與陛下沒有一點關係。大夏可不是前朝可以比的,更是不能將陛下和楊廣混為一談。」
「哼哼,有些方面是相同的,那就是好美色,還有就是對世家的態度是一樣的,世家才是天下的根基所在,當今皇上的這種,范兄難道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嗎?」歐陽仲達冷聲道。
「原來如此。」范瑾這個時候才明白歐陽仲達心中所想,所謂的歐陽遜之死,並不算什麼,歐陽仲達或者站在他身後的人,所考慮的並不是歐陽遜的生死,而是考慮到這背後所隱藏的事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