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淚如雨下,身子一軟便跪了下去,徐冉雲連忙將她扶起,緊緊握著她的手道:「放心,我不走,我看著你和川哥兒,看著你們好好兒的。川哥兒是爺的兒子,定會吉人天相,沒事兒,肯定沒事兒,你別怕。」
姜姨娘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這裡廖大夫已經開好了方子,令人急抓藥來煎服,等著煎藥的工夫,段茂川已經又拉了兩三回,皆是稀水樣,小小人兒哪裡能禁得住這樣折騰?慢慢神志就有些不清醒了。
廖大夫又踱了進來,問姜姨娘道:「可是有問過哥兒吃了什麼東西?」
姜姨娘這才醒悟,連忙湊到段茂川耳邊詢問,段茂川這會兒正迷糊著,聽見母親問他有沒有吃涼的?便喃喃道:「吃……吃了……雪糕……」
姜姨娘面色猛然變得慘白,徐冉雲臉上露出不忍神情,一把抓住她,轉頭對廖大夫急切道:「還有沒有什麼辦法?既然知道是寒涼引起的,對症下藥就是了,還問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奶奶,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廖大夫就有些不高興:「治病乃是攸關生死的大事,自然要樣樣弄清楚……」說到這裡,大概是想到即便問清楚也夠嗆有用,便住口不言了,只是上前掀開段茂川的眼皮看了看,面上神色越發凝重。
「是她,一定是她,她上一次沒害死川哥兒,如今又來了……」
姜姨娘整個身子抖得如同風中落葉,臉色也紅如雞血,忽然掙脫了徐冉雲的手就要往外沖,卻被翠屏鳳仙抓住。只聽徐冉雲大喝道:「你糊塗,這會兒什麼都不清楚,你要幹什麼?就去了又有什麼用?川哥兒還沒死呢,他此時最需要的就是你這個做娘的在他面前,你還能不能分出個大小輕重了?」
姜姨娘整個人都愣住,接著便放聲大哭起來。徐冉雲連忙讓鳳仙把廖大夫送到偏廳奉茶,這裡就坐在段茂川床前。連聲道:「川哥兒。你可要爭氣,你娘這輩子就指望著你……」
一語未完,忽然就聽外面丫頭們齊聲道:「大奶奶過來了。」接著門帘一掀。蘇暖暖如一陣風般衝進來,斗篷高高揚起,卷落一地雪花。
「川哥兒怎麼了?」看到床上似是陷入昏迷中的段茂川,蘇暖暖面色都慘白了。段庭軒這些孩子中。兩個女孩兒還小,平日裡過去的都是男孩子。她最喜歡的就是憨厚乖巧的段茂川,卻沒想到上午還好好的小人兒,下午就有人去稟報說快不行了,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你還敢來?」
姜姨娘眼睛布滿紅絲。奔著蘇暖暖就過去了,盛怒之下也忘了尊卑,抓住她袖子便猛力一推。嘶聲大吼道:「你這個蛇蠍毒婦,去年川哥兒沒死在你手裡。你終究不甘心是不是?到底瞅了今兒這麼個機會,要害了他的性命你才痛快。你……我們娘兒倆和你有什麼仇?你要這麼趕盡殺絕。」
「你在胡說什麼?是不是失心瘋了?竟污衊到我們奶奶頭上。」紅蓮和香雲這會兒才進屋,一聽這話,兩個丫頭只覺著怒氣衝天,上前一把揪住姜姨娘便厲聲斥責起來。
「不用管她。」蘇暖暖沉聲說了一句,目光看向床前的奶娘,厲聲道:「說,川哥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滾,誰要你在這裡惺惺作態?」姜姨娘大吼,又要去推蘇暖暖,卻被紅蓮和香雲攔住。
「說。」蘇暖暖看也不看姜姨娘一眼,從來都是帶著笑意的目光冷厲無比,自從回後院後,楊氏還從未看見過她這樣聲色俱厲的模樣,不由一陣膽寒,連忙結結巴巴道:「哥兒……哥兒中午就不怎麼愛吃東西,喝了一碗湯,接著……就開始拉肚子,現在拉了五六回,人……人都昏迷了,大夫說是吃了寒涼的東西。」
「你還裝?川哥兒都說了,就是在春風苑吃了你的雪糕。黑了心腸的毒婦,這樣大冷天給他吃雪糕,可憐我的川哥兒才四歲,他那小肚子哪裡禁得住這樣寒涼的東西,若是今日川哥兒死了,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
姜姨娘又哭又叫,狀若瘋狂。蘇暖暖看了她一眼,扭頭對門邊兩個垂頭斂目的婆子道:「姨娘這會兒神智有些不清,大吼大叫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