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各處都已經掛上了形色不同的燈籠,來來往往的宮人也在為秋日祭的放燈大會做準備。
今日各部門休沐,故而朝臣皆未上朝。
養心殿內。
年邁的老皇帝,卻一聲接著一聲地咳嗽。
一位貌美的美人在旁邊小心地給他順背,一邊柔聲道,「陛下,您喝口茶,當心龍體。」
皇帝接過茶盞,剛一張口,不料竟咳出一口濃痰,腥氣又惡臭! 旁邊的美人一下沒忍住,扭頭便嘔了幾聲。
不等平復下來。
老皇帝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推到地上,大怒道,「拖下去!挖了口鼻,扔進冷宮!」
美人大驚,連哭喊求饒都來不及說出口,便被人直接拖了出去。
「哐啷!」
老皇帝一把砸了手裡的茶盞! 「皇上息怒。」
萬久福捏著干啞尖細的嗓子,從旁邊賠笑著湊過來。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問道,「太子可來了?」
萬久福笑著躬了躬身,「太子去了天台,正替陛下向上天祈福祝禱呢。」
與夏日祭相同,秋日祭也需要在天台祭祀,只不過秋日祭更簡單一些,不需朝臣參加,只有皇室人員一起上香祝禱即可。
皇帝頓了頓,忽而笑道,「朕這還沒死呢!這臭小子就著急要代替了朕的位子了!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雖是笑著的,又像是開玩笑的,可那神情……卻陰獰扭曲得可怕。
萬久福笑了笑,「陛下說笑了。」
皇帝接著又咳嗽了幾聲,說道,「太子今年有十九了吧?」
萬久福點頭,「不錯,上月中元節過後,殿下便已過了十九誕辰。」
「十九了啊!」
老皇帝似是嘆息了一聲,「那一年,青光道長給朕批的命言,你可還記得?」
萬久福後背一彎,恭恭敬敬地說道,「陛下若想踏入長生道,唯有在至親血脈二十歲之前,取其心臟入藥,方能大成。」
「今年是最後的機會了啊!」
老皇帝又說了一聲,搖搖頭,「可這小子怎麼也不肯配合。
當年,她母妃都將刀插到他胸膛里了,他都不肯死。
小福子,你說,朕要怎麼才能叫他心甘情願地供出這顆心呢?」
約莫是許久沒有聽到『小福子』這個稱呼。
萬久福有了片刻的出神。
隨後,眸光一閃,低聲道,「陛下,今夜,便有一法……」 老皇帝眼睛一亮,朝萬久福看去。
…… 遲府。
今日休沐,遲烽卻並未在家休息。
而是來到了京城一條十分幽僻的巷子裡,敲了敲巷子裡某扇青木色的小門。
裡頭很快探出一個人來,見到遲烽,便是一笑,讓開身子,恭敬道,「遲大人請進。」
遲烽皺眉看了他一眼。
遲疑了下,還是領著遲康走了進去。
不想,進門居然就看到,前面的廊檐下,竟站著康王,蕭知才! 他吃了一驚,忙要行禮。
蕭知才已經哈哈笑著走過來,扶住了他的胳膊,「遲大人不必多禮,勞您親自跑一趟,本王也是心中不安。」
遲烽疑惑地看他,「前幾日那封信,是您讓人給下官送來的?」
前幾日,也就是遲敏敏的事情被鬧出來後,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讓他得空時,來這條巷子裡一趟。
沒想到,送信的居然是蕭知才。
「不知王爺引下官來此,是有何事?」
不是正大光明地邀請,而是私下裡偷偷摸摸地送信邀約,這樣的動作,怎麼都讓人無法不心生懷疑。
蕭知才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微微一笑,說道,「遲大人看看,這是誰?」
遲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前面一間半敞開的小屋門,裡頭的坐榻上躺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