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向張祿施以「秘術」,張祿第一反應:我的身體呢,我的身體沒有了!
其實豈止沒有身體,他可能連腦袋都沒有了——就一剎那的功夫,就徹底地喪失了對**的掌控權,就象一個高位截癱的患者一般……不,就算截癱吧,也總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或許還有心臟的跳動,但此刻的他,在物質層面上卻完完全全地什麼都感覺不到!
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更準確地描述——或許也是事實——就好象王真把他的魂魄從**里抽離了出來。只是他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瞼、眼球,但卻仍能看見,無法感應到自己的耳朵,但卻仍能聽見。而且這種看和聽都是全方位的,視力也與聽覺相同,足可照應八方。他就象在看一部3d環幕立體聲的大電影,又象是跟某些動物似的,瞬間獲得了三百六十度全視角。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用眼睛在看,用耳朵在聽——話說我眼睛呢?我耳朵又哪兒去啦——而是用心在看,用心在傾聽……好吧,這種說法未免太文藝了,他只是被人強迫著塞入腦海中一系列影像和聲音而已。
極目望去……應該說偽視覺可達之處,不再有阡陌、稗草、墳塋、樹木,而只是無邊無際的虛空。然後原本灰濛濛的虛空突然敞亮起來,一輪紅日徐徐升起,將四下天宇映照得一片湛藍。是的,天宇無窮無盡,而且並不僅僅涵蓋上方而已,張祿如今可以全方位無死角地觀察周邊境況,他發現自己下方——好吧,那只是意識的錯覺罷了,既然沒有身體,又如何感知上下——沒有大地,同樣是天宇澄澈,偶有浮雲飄過。
耳旁傳來一個人的話語:「長人執弓,所言者何?汝名伯爵,與白雀何關?本欲待汝自我摸索,以免過強衝擊,壞汝道心。然今不得不與汝言道也,不得不向汝展示也——其中根由,須臾便知。」
這話音略似王真,卻又不全然相同,隱約地還帶著另外一個熟人的印象,再加上言辭不文不白,張祿當即回過味兒來——怪不得他叫王真,字子登!《說文解字》中解釋「真」字,就是「仙人變形而登天也」。
「刺謁兄,何得相戲?」
「非戲汝也,看後自知。」
隨即就見遠遠的天際顯現出一點亮紅色來,然後這亮紅色快速放大——在張祿的感覺里,應該是自己的意識正在以非常驚人的速度向那亮紅色飛去,或者相反,對方在疾速靠近。很快的,那物體的全貌就徹底展現在自己「眼」前。
那是一隻巨大的火鳥……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鳳凰吧?鳳凰的形象其實到漢代就已經基本成形了,《說文解字》中就曾經這樣描述過:「鳳之象也,麟前鹿後,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五色備舉。」但眼前這隻火鳥或者說鳳凰,卻遠沒有凡人所認為的那麼複雜,簡直是多種動物部件拼湊起來的四不象——真實的鳳凰,看上去要簡潔明快得多。
總體而言,就是一隻大鳥,類似鴻鵠,但頭生羽冠,喙利如隼,尾長似雉,只是所有羽毛都亮紅得刺人眼目,還在不斷流離飄動,就好象是由火焰所構成的一般。張祿既然失去了**,視覺又是「偽」的,自然無法依靠目測來準確判斷這隻鳳凰的尺寸,但本能地感覺到——特麼實在是太大了吧,世間根本就不應該有這一類生物存在啊!
他想起了曾經在科幻劇中看到過的什麼太空鯨魚,估計這隻鳳凰就有那麼大的軀體,整個兒好似一枚小行星!而且這鳳凰的姿態也很類似那種太空鯨魚,它雖然展開了巨大無比的翅膀,卻並不煽動,就好象只是在御風滑翔一般。
近了,越來越近了,張祿突然發覺在鳳凰雙翅的尖端,各有一個小小的灰褐色突起,等到更靠近一些,才看明白,那竟然是——兩座高山!自己的意識,就朝向鳳凰右翅尖端的高山飛去,同時耳旁傳來張堅的話語:「天鳳右翼,崑崙在焉,其左翼,紫府在焉。鳳面南而背北,永世翱翔,崑崙、紫府,萬年不墮。」
「崑崙山……那不是傳說中軒轅黃帝的居所嗎?」
「不錯,崑崙為軒轅所造,軒轅既隱,遂為西王母收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