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毛淡淡道:「大過年的,不要鬧事了,都回吧,把臉洗洗,別家人都不認識了。」
說完這話,丁二毛已經向那服務員道:「小美女,快安排人收拾桌子吧,告訴你們馬老闆一聲,就說俱樂部的丁二毛過來了。」
「什麼二毛三毛的,老子眼裡沒這號人物。」那個帽子男對丁二毛的態度非常不爽,拉開大衣,從裡面抽出一沓子老人頭來甩了甩,很是不屑地道,「這裡你能消費得起嗎?這是一萬塊,只要你肯讓出這個包間,就是你的了。」
丁二毛忽然笑了起來:「你跟我拼錢多?」
陸漸紅向小高使了個眼色,小高上了前,拍了拍丁二毛的肩膀道:「二毛,算了,跟個小屁孩較什麼勁,坐大廳就坐大廳吧。」
丁二毛道:「小高,這關乎我的面子。」
小高道:「今天是陸哥請客,大過年的,算了。」
「還是這位兄弟識相。」帽子男從鼻孔里發出個哼聲,揮了揮手道,「我們走。」
丁二毛眼睛一瞪,小高又拉了他一下,這才作罷。
大廳雖然是大廳,但好在每張桌子都用屏風隔了起來,雖然隔不了聲音,但隔住了人,還有一些私密感。
一個服務員過來,手中雖然拿著菜單,卻不是請他們點菜的,而是問他們吃飯的標準,這一點讓丁二毛又不舒服了。
君悅大酒店雖然是四星級酒店,但是在這裡的消費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按標準上菜,一種是點菜。來這裡消費的除了公款消費以外,私人請客的大多都是點菜,這不存在面子問題。只是這服務員說春節期間不點菜,只按標準消費,無疑是一種霸王營銷。
如果沒有剛剛發生的事情,丁二毛或許不會在乎,但是他剛剛覺得丟了臉,尤其是在陸漸紅面前,丁二毛的臉上非常掛不住,怒氣又增。
丁二毛曾經做過陸漸紅的司機,陸漸紅對他熟悉得很,雖然多年不見,不過丁二毛屁股一撅,陸漸紅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當下道:「按照每客一百元的標準來吧。」
服務員早數過了一共有多少人,十一個人,才一千一,嘴角微微翹了一下,似有鄙視之意,這時一個高大的漢子匆匆跑了過來,陪著笑道:「二毛,你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丁二毛淡淡道:「你是大忙人,誰敢麻煩你呀,生意不錯嘛,包間都滿了,我確實該提前打個電話給你留個包間的。」
來者正是君悅大酒店的老闆馬如龍,一聽丁二毛怨氣橫生的話,立即作出了反應,向那服務員道:「你怎麼做事的?丁老闆來了,居然讓他坐大廳。」
丁二毛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行了,你就別罵她了,跟她有個屁的關係啊。去去去,趕緊上菜去。」
馬如龍也是軍人出身,要不然也不會跟丁二毛的關係很近,所以他對軍人的氣質也非常熟悉,這一眼看過去,好傢夥,從坐姿就能看得出,這一桌基本都是當過兵的,那個壯實的光頭雖然沒有軍人氣質,但也是條好漢,至於那個坐在正中央的人,雖然沒有軍人風範,但是那份淡然若水的氣質也不一般,當下道:「我的好哥哥,你就別瘮我了。走,到樓上去,這幫不帶眼的東西,敢怠慢我丁二哥,都不想拿加班費了。」
陸漸紅這時淡淡道:「不用了,這裡挺好,空氣不錯,就這吧。」
馬如龍還要堅持,丁二毛眼睛已經瞪了起來:「陸哥說話了,沒聽到啊,趕緊上菜。」
馬如龍跟丁二毛的關係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小子行事乖張得很,對他的路子,就是掃馬路的,他也能稱兄道弟,要是不對路子,天王老子他也不理。據他所知,縣委書記榮平曾經帶過個客商去俱樂部,言語之間有點不敬,丁二毛就沒給他面子,說當天不營業。榮平被氣了個半死,回去之後要給丁二毛好看,一個星期之內,公安局、消防大隊、安監局若干個部門上門檢查,後來縣委辦公室主任悄悄暗示了榮平,他是香港諸葛實業集團的女婿,洪山不少支柱產業都有諸葛家族的影子,要是惹惱了他,撤資的影響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