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將毛家寬安頓下睡了,這邊的戰火併沒有熄滅,康佳誠為了一表英雄氣概,仰著脖子喝了兩大杯下肚,便肝腦塗地了,與毛家寬落了個同樣的下場。江漢良眼見這邊缺兵損將,再戰下去是凶多吉少。官至廳局,各種各樣的飯局參加了不知多少,但是像今天這樣喝的死去活來的還是頭一回,正想著是不是就此罷戰,只聽得撲嗵一聲,原來是康佳誠已經不勝酒力,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左漢良不由苦笑道:「又少了一個王八蛋。」
左漢良的酒量確實不小,兩斤多下去,雖然有了些醉意,但並不像康佳誠那樣找桌肚子鑽,更不會像毛家寬那樣已經長眠了,陸漸紅也佩服得緊,不過看自己的三名部下雖然沒有當場露醜,但是再喝下去,包不準會難看,不過他們的表現都不錯,尤其是潘順利,一切以自己馬首是瞻,喝到這個份上也不簡單。當下笑道:「左局長海量,在雙皇市委市政府的輪番攻擊下保持不敗,佩服佩服。」
左漢良打著哈哈道:「陸書記是有所保留啊,不過今天娜兒做得不對,在雙皇參加比賽,怎麼能不敬陸書記這個父母官一杯呢?」
「陸書記,娜兒不會喝酒,還請陸書記海涵。」胡娜兒嫣然笑道,「剛才陸書記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和豪爽,娜兒仰慕得很,所以今天拼了一醉,也要敬陸書記一杯,而且,我也不想做王八蛋的。」
陸漸紅不由笑道:「左局長,娜兒小姐倒是個妙人,這樣吧,我敬你們二位,一祝模特兒大賽圓滿成功,二祝娜兒小姐走得更遠。」
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大家都明白得緊,關鍵的不是祝願,而是中間「敬你們二位」那句,左漢良嘿嘿一笑,倒也沒有去爭辯什麼,果然是個騷人啊。
胡娜兒確實不能喝酒,才喝了半杯就滿臉紅暈,一直紅到胸脯了。
陸漸紅自然不會跟個女孩子去叫勁,眼看著差不多了,便道:「左局長,招待所的五糧液都喝完了,這還是首次啊,丟人了。」
左漢良知道陸漸紅是給他台階下,便笑道:「客散主人安,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今天很感謝陸書記的盛情款待,改日兄弟我作東,再大戰一場。」
陸漸紅在他耳邊輕笑道:「喝了酒,肝臟負荷會很重,老哥你可得悠著點啊。」
左漢良瞄了胡娜兒一眼,嘿嘿一笑,一切盡在這一笑之中,彼此心照不宣。
毛家寬已經開始煮豬頭了,就沒弄醒他,康佳誠哼哼嘰嘰地被攙扶著上了車,由潘順利的駕駛員給送了回去,左漢良則回了自己的酒店,等車回來,潘順利強壓著酒意道:「陸書記,我看您就不要回去了,就在招待所睡下吧。」
對於潘順利的關心,陸漸紅心領,道:「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天空又飄起了小雨,坐在賀子健開著的車上,陸漸紅醉眼迷離,賀子健見陸漸紅上了車,整個車裡都是酒氣,知道他喝得不少,道:「陸書記,怎么喝這麼多酒?」
對於這種略帶責備的口氣,陸漸紅不以為怪,也只有賀子健敢這麼跟他說話,因為這是一種關心,便笑了笑道:「子健,等到有一天,你走上了更高的崗位,你才會知道,什麼才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賀子健很能把握自己的分寸,低聲嘀咕了一句:「再不由已,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去拼啊。」
車內靜了下來,卻飄起了輕輕的音樂,是孟庭葦唱的《紅雨》,在雨中聽著關於雨的歌,別有一番意味,可是陸漸紅卻沒有心思去享受音樂給心靈帶來的寧靜,或許是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思緒變得信馬由韁起來。
今晚這頓飯,左漢良、毛家寬和康佳誠。左漢良這個人能走到省旅遊局長這個廳級的位置上,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不過從今天毫不掩飾地把不知是小几的胡娜兒帶過來來看,貪色是這個人最大的弱點。至於毛家寬,陸漸紅的想法稍微多了一些,上一次自己沒給他面子,能想像得出他的怨氣,不過今晚被自己壓著是一個屁都沒有,但是倒不可以掉以輕心,畢竟是省公安廳副廳長,處在這個位置上,不記仇不大現實,